这几天开学报到军训党校学生会什么的忙个不停,忽然很怀念高中的时光。。这就说明老了啊……
天台是幸村常喜欢来的地方,不光因为此处的安静。也许也因为唯有这里是能让他得以释然的地方。
只是突然之间风向改变了,也让一股香味流入嗅觉。
淡泊,深蕴。似雨后洗净铅华的花朵。
——恍若普罗旺斯大片的薰衣草花海。
顺着香味寻去,这个天台唯一的水房上似乎睡着一个人。
不必多去猜测,当看到风中几缕飘飞的银白长发时幸村心中已有了答案。
爬上水房,少女宁静的睡颜映入眼帘。但似乎是幸村造成的响动太大,离海澈很快就醒过来,只是眉间积郁的伤色却挥之不去,完全没有这个年纪少女该有的青涩。
眼底有黯然伤色流淌,直白刺骨。
幸村微怔,记忆仿佛回到了海边,那时她也露出过同样忧伤的神情。
一上午时间里,离海澈不光解决了学校的事,更重要的是终于查出了这一切的原因。
凉风习习,吹起坐在水房上的两个少年的衣角。
离海澈早已知道,幸村也是超出同龄人的敏锐,就像此刻明白她的心被困扰却仍在犹豫是否开口,于是他也沉默着没有说话。
一时间一片寂静,却不显得尴尬。
终于,轻叹了口气,那声音低沉的好似要化在风里。“呐,幸村,如果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又失去了,是不是还不如没有得到过?”离海澈问的相当隐晦。
记忆中,似乎每次当她有心事时,都是这样以抽象的比方提问。是因为对于伤痛的本质看的十分清晰吗?真是让人不得不另眼相看的少女呢。这样想的同时,幸村淡然答道:“当然不是。”
少年的侧影多了分柔美,眼波流转,笑容清雅如菊。
“万事万物的来去都有道理,只是当失去什么时不必介怀,因为真正重要的不是你拥有它的时间,而是它如何改变了你。让你知道你所向往的究竟是什么,也让你的记忆里多了一笔亮彩。”
空气中有不小的波动。
为什么他的这些话,在莫名之中解开了她的心结?
或许因为他们都是如此心思透彻。
终于,离海澈也绽放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他没有问她为何会在这里,也没有追究困扰她的究竟是什么事情。这样的幸村给人感觉……很安心。
“幸村,谢谢你。”
这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在彼此脸上绽放,映入彼此的心中。
忽然觉得,实际上有些时候幸村是完全可以放心的人。这份安心不仅仅因为他具有作为部长时的沉稳坚毅,也因为他有比同龄人更加清明锐利的心智。
于是略一沉吟片刻,离海澈将青学受到诬陷、网球部的困境、自己毅然离开、学校安排到立海大,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在听到离海澈安慰不二的话时,幸村精市托腮望着离海澈,眼中有几丝光华流过。
“不是牺牲,而是选择是么?”
幸村能想象到少女说出这句话时,眼中的无谓与清透。
这样的割舍,这样的清醒。
“对。况且所有的牺牲与付出,其实最终的受益人都是自己。”
说出这话时,阳光从云隙透出来,也照亮了离海澈的双眸。
幸村微微一笑。
他仿佛可以看到她心中,看到那一片缥缈轻浅的薄雾下,星星点点的蔚色微光,流转着浸透人心的暖。
离海澈,在初遇时,他便记住了这个名字。
只是现在,对他而言,这或许早已不只是一个名字。
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已在不经意间悄悄潜入心底,于无声中默默滋长。
下午刚一回到班上,同学们各种抱歉内疚另眼相看的眼神又使离海澈受了一次目光的洗礼。只是这一次明显善意了许多。
还没等离海澈坐下,佳树不由分说给了个大大的拥抱:“小澈,让你受委屈了~”
黑线,黑线。
“我没有被委屈吧?”还有少女,你怎么这么重啊,胳膊的力气也太大了。
终于老师的到来结束了骚乱。
离海澈第一次觉得老师的来临有种福音下凡的感觉。
当然仁王也不免在这时凑热闹说上几句。
放学,回家。因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在看到家中一片狼藉时没有太大反应,但心还是骤降了几度。
是她低估了沧痕家。原来自己在青学时的动向被他们查的一清二楚,也知道了自己和网球部的成员很亲近,才会特地捏造出所谓的暴力事件。
一切的一切,都是算准了,她会挺身而出。
没想到,自己竟被吃的这么死,一举一动都落在他们眼下。
难道今生,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又要重演一幕傀儡剧吗?
这个住所的所有,不必想肯定归属于沧痕一族。这样断她的后路,无非是让她别无选择回到神奈川的本家。也难怪青学会让她转去立海大了,肯定是事先被族人设计好的。
挫败与不甘一同涌现。
简单收拾出贝斯、书籍和银行卡、钱包装进书包里,离海澈走到屋外时发现原本中午还艳阳高照此刻竟下起雨来。
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吗?
趁着雨不大,离海澈一路飙了出去。
但很不巧,夏天的雨,一旦下起便是瓢泼。
几分钟后,眼前很快就成了一片水帘,夜色已沉,环境越发恶劣。
终于正当离海澈准备刹车时,因为地面大量积水摩擦力减小,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离海澈被重重摔了出去。
坠落在地。
暴雨仍然在下。
四周逐渐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