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求您放过我家人!小姐!”
“小姐!饶命啊!”
不理白了脸的众人,随意让人去处置,便现身小思身旁。然而,除了阿土阿书两人,还多了几个粗犷的汉子,为头的,是个长得颇为俊俏的男子,只是面部表情缺乏,看着不容人亲近。
“安债主怎来了,您的毒解了吗?”
脸色本就难看的几人,一听这话,气得跳脚。
“你个小娃娃,敢如此说,看我如何收拾你。”火爆脾气的人,说着就要上手,阿生挡在文玉芯身前,一身师傅打扮的阿称僵着身子也挡在身前。
“哈哈哈,你真好玩。”
“你!”
“好了!我这是來跟小姐赔罪的。今日多有得罪,还请收下这礼。”安佑生呵斥手下,便从袖下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白色瓷瓶,未有任何标注修饰。
“放心,我不会再害你。”
端详一会,文玉芯忽而笑了,阿生是有眼见的,见文玉芯笑了,他便知晓文玉芯是饶过他了。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还是把瓷瓶接了下来。
“安寨主这是要回去了?”
“是,多谢款待。”
闭龙寨的人走了,没有外人在,大可处理家事了。
“管事似乎与安寨主有仇?”
“嗯?”小思还有些愣神,她一时不明白文玉芯话中意思。
“呵,至于你的私事,我不感兴趣。”文玉芯抬眼,让阿生把一个包裹给她,只见这个包裹是个黑色方巾,四四方方的整齐铺着。
“我倒是想知道,你为何总是出各种乱子。”文玉芯站直身子,脸面颇为悲伤,泪眼欲滴。“还是你不满我的到来,才如此做?记得之前不是这样的。”
文玉芯扶着身子,摇摇欲坠,在灯笼担忧的目光中,摇起了头。
“不……奴婢不……”
“果然……我是不该來吗?为何此地的人也讨厌我。”说着,文玉芯便飞奔到灯笼怀里,大声哭了起来。小小的身子颤抖着,瘦弱的样子好似可被风吹倒。
“小思!!你干什么!”灯笼最恨有人伤害文玉芯,便大声呵斥着,恨不得上去咬小思一口。
阿生面部阴沉,手紧握着,好似随时能爆起杀人。
“不……奴婢没有……”
无人回应小思,所有人皆被哭泣中的文玉芯吸引着。小思眼见无人注意她,便起了逃跑心思。
“实则,文庄是在你手中落败的吧。”此话不是问话,带着让人不容质疑的坚定,所有人皆望向阿称,此话便是从他口中说出。
“什么?!师傅?!”文玉芯这一声师傅,差点让阿称破功,幸好最后稳住。文玉芯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睛直直的看向阿称,说是在演戏,想来无人相信。
“小姐,奴婢冤枉啊,您也见着了,松镇是如何模样,奴婢还怎能捣毁文庄,奴婢也是力不从心啊。”小思心中暗恨,她如此小心,甚至假借她人之手,这刚来的人凭什么怀疑她,拿不出证据,看他如何说出口。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阿称好似生气了,眼见文玉芯又要落泪,便把手伸入怀中,一本账本便落在手中。“看看,你到底是做了何事?”
文玉芯一把把账本强夺过来,原本惊诧的表情逐渐沉了下去,最后惨白。文玉芯不敢置信的开口,一件一件苟且之事从那张稚嫩的嘴说出口,小思只感身子忽冷忽热,面部通红,好似有些羞愧。
“奴婢知错,但,奴婢不后悔。”小思眼中带着仇恨,那恨意让文玉芯心惊。“奴婢根本就不是从小生长于此,而是三年半前,被人赶到此地的。所以,奴婢恨她们,可奴婢不能离开此地去报仇,只能拿文庄泄愤。没想到臣相府完全放弃了此地,幸好奴婢命大,才活了下来。”
三年半……好似许多事情都从那时开始。
“我女儿死了,她才十三岁,本是豆蔻年华,却早早殒命。”小思抹泪,“丫鬟本就命如草芥,我也看开了。可我那小姐,她是那么美好,却在生下小小姐时,一尸两命。我当日只是回小姐娘家报喜,哪里想到……我刚回府,便被以陷害谋财害命,还说什么无功劳也有苦劳,特留一命,最终不过是被人丢在此地。”
“你女儿……名叫几何……”也许只是巧合呢,文玉芯如此想。
“小念。”
听到此,文玉芯脑中好似有过有过一段记忆,却怎得也无法看清脑海中模糊的影子。她也只是刚生下来,眼力,耳力皆未发育完全,哪能看清那人是谁。
“即使有苦衷,这也留不得你。”
“我知晓。”小思苦笑,算计了如此多,到头來不过空欢喜。她是再不敢小看文玉芯了,没想到小小孩儿身边卧虎藏龙。她也是知晓文玉芯是李如梅的孩子才会遵从心中意愿做事。可如今,她无法,也不敢再在这小小姐眼皮底下有任何小动作了。
这松镇,俨然地狱,期望小姐能给她个痛快。
“你当时女儿任职哪府?”
“丞相府。”
文玉芯记得那时出事的只有她生母那,难不成……算了,不过生母罢了,虽有些好奇,但仔细一想,其中牵扯甚多,她实在是不想牵扯进任何的漩涡当中,明哲保身,才是正道。管谁如何说她。
“你想痛快点?”
小思点头,文玉芯不多说,只是把黑色方巾交由她手中。“我身边不留居心叵测之人,而我又不想看着你死去,这样,你把这拿着,离开文庄,到时你想死,亦或者想活,全在你手上。”
“这些细软也带着,要是想活命,也能走出松镇。”
“是,多谢小姐。”小思热泪盈眶,她没想到,小姐是如此仁善,小思禀性不坏,不过是个为了女儿豁出命的母亲,只是她豁出命的对象不对罢了。
而文玉芯未想到,在未来某次危机中,小思几时赶来,救了她一命。
“小姐,就这么放过她吗?”灯笼从门外走來,恰巧看见小思包袱款款的离去,再一次,灯笼为文玉芯的做法捉急,若是放虎归山了该怎么办。
“呵,有些事,不可做得太绝。”是啊,就是因为太绝了,才会让她死无全尸,不是吗?
“是,小姐说得有理。”灯笼只能无奈,小姐从不听她的。
“我知你担忧,可小思无论如何也不能死去。”
“为何?”
文玉芯不说,抬眼看向天空,轻扶住胸口,有些气闷。她不舍那一霎那的温暖,可也不需要温暖。她独自活了那么久,又怎么会奢望温暖,老天让她多活几次,想来不过是巧合罢了。
“小姐,奴婢不说了,您还是快些休息罢?”灯笼一见文玉芯扶助胸口,便有些担忧。
“无事。接下来,事情该交由师傅了,不是吗?”
“小姐。”阿称俯首,斗笠被拿下,铁血之事怎也遮不住。医者仁也,这满身的杀气,可是很不妥。
“小姐,不若让阿土來?他长着白白净净的,不像下人,仔细打扮一番,看着确实像个医者。”阿生适时说出口,他虽然还是有些莫名的嫉恨,却也忍下了。
“这倒是不错。”
“小姐,小的怎能胜任,还请小姐三思。”阿生莫名的觉得浑身发冷,心中发悚,眼见文玉芯就要把名头放他身上,一时有些惊慌。
“不必惊慌,不过是个幌子。”
阿土还有些不敢,却不小心见到阿土泛黑的脸色,忽而闭上了嘴。
“小的知晓了。”
“嗯。”文玉芯看了眼阿称,又看到阿土,脑中闪过主意。“阿称依然是我师傅,不过教我习武。阿土为医者,不必交我医术,只需做个幌子便好。”
“是。”
武术还是得要找个厉害的人教授才好,上一世自身虽会些医术,却不足以敌对比自身强大的人,比如欧华池。今世,她必定要好生修习,即使无法拥有绝世武功,可保命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