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姨娘等您许久了。”守在一旁的丫鬟只是遵守吩咐道,文墨早在踏入丹苑便见到赵琳了。她只是做个交接人罢了。
“嗯。”
不再理会他人,文墨沉稳的走向花间,细看之下,能见到文墨脚步有些漂浮。赵琳的曲子恰好弹奏完毕,起身向文墨扶礼,文墨扶住赵琳,一把把赵琳拉进怀里。赵琳娇羞笑着,文墨得意笑着,两人人才女貌,果真是一对呢。
文玉芯就躲在花间,小水已走,她便成一个人了。看她无人照看的样子,赵琳是不打算安排人到她身边了。而且,文玉芯也未想到,小水不是李如梅的人,不是赵琳的人,反而是文老夫人的人。看来若不是她毁了容,只怕文老夫人也不会放过她。谁让她名义上是李如梅的孩子呢。
不过,看文墨与赵琳两人如胶似漆的样子,还真是碍眼。文玉芯换了个姿势躺在花间,此时她全无身为一个丞相嫡女的样子,宛如村野丫头。前些日子做娇弱女子,装得她自身难受得紧。就连前两世都不得如此清闲过。
小水走后,文玉芯便有些坐不住,她急需知道赵琳与文墨发展到何种地步了,若不然,下一步棋难下。如此,便是文玉芯躺在花丛间的样子了。
至于文玉芯如何躲过所有耳目,还得感谢那位身形与她一般的小丫鬟。
今日她刚被木言毁了身子,要是突然活蹦乱跳的蹦到文墨面前,怕是还未说话,就被文墨抓起来了。文墨除了待赵琳生下的两个孩子好外,对其他的孩子,可是冷漠得很。文玉芯都能想象到时文墨黑脸叫人拉她下去,可就不是她现身在的闺房了。这可真得不偿失。
“呵……如今李如梅下台了,在这后院少了个潜在的敌人,却变得更寸步难行了。”文玉芯拨开花草,小小的身子恰巧能隐藏在其中,不足为外人察觉。只是她不知,一个只比她高上半个脑袋的小男孩与她一同躲在花丛里,两人相隔不远,文玉芯却未能察觉到有人。
丹苑里,文玉倩已被赵琳禁足,小水也回到她该去的地方,文玉芯处在孤立无援的地步。从丹苑的花园回来,文玉芯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看来还是得找着帮手,然而人心难测,看来得想着方法。
文玉芯回到住处,此地怎么说也与文玉倩的厢房不远,文玉芯还是得以喘息,毕竟那些下人不敢在文玉倩眼皮底下刁难文玉芯。
“唔……”床上昏迷的小丫鬟迷糊间醒来,一眼见着的便是文玉芯那张可怖的脸。刚想惊叫,便被文玉芯掐住了脖子。
“若是敢喊,我便掐断你脖子。”文玉芯笑得宛如恶鬼,配上可怖的脸,白色的衣裳,惊悚的程度更甚。
“哦,倒是望了你说不了话。这样吧,你保证不乱喊,我便放了你。”
小丫鬟拼命眨眼,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总比大人容易控制些。
果然未叫喊,文玉芯很是满意这个丫鬟的实务。
“你叫什么,年岁几何?入府多久了?”
“奴婢叫灯笼,今年七岁,已入府两年了。”灯笼怯生生的说着,一双大大的圆眼泛着泪光,长着一张可爱的圆脸,身子却是很瘦弱,看起来不像是有五岁的模样。
“可是怕我?”
灯笼摇头,她不怕,怕的只是总想害人的人。她不够灵活,脑子有些愚钝,许多院不要她,便被随意安排在这位小姐身边。她被人卖了许多次,许多次都伤痕累累。她以为这位主子也是残暴的,却没想到柔软得让人心疼。
她在文玉芯身边一个月了,见到的便是各种痛苦,她感到文玉芯与她是同道中人,竟是生出几分想与她同甘共苦的念头來。灯笼还不知这念头是什么,未来却是知晓了。
“不怕。”
“也不怪我打晕你,做了替身?”
“不怪。”
灯笼的作为文玉芯很满意,但她的心不敢再信她人。文玉芯只是让灯笼起身,两人衣裳互换,灯笼退下,文玉芯闭上了眼睛。
至从花园回到屋内,文玉芯从未踏出此地半步。整日躺在床上,身体娇弱,脸上坑坑洼洼,看不出有何表情。只是一双温润的眼睛直视门外,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小姐,您醒了?”
门外射入霞光,已是傍晚,灯笼就站在霞光里,手里托着托盘。她走进屋内,见文玉芯空洞的眼睛,心生怜悯。小姐还只是三岁孩童,刚失去母亲,又怎会安心呢?这会,怕是在想夫人吧。
“嗯。”文玉芯起身,她身子本就没病,只不过为掩人耳目,才不得以装病。那个徐大夫,也不是看起来那般愿为丞相府傀儡,不过区区几句话,便让他不再忠心。为医者,人心确实仁慈,心中却不是未有想法。
“小姐,您身子羸弱,还是躺着罢。”灯笼慌张地把文玉芯塞入被子中,见文玉芯不再起身,才拿起放在一旁的碗。“小姐,这饭食有些简陋……”
“无事。”
说是饭食,不过是一碗清粥,一小碟酸菜罢了。才半日,这些下人便开始磕渗文玉芯了,果然,人心最是不可信的。
灯笼未注意到文玉芯怀疑的目光,只是专心的喂着文玉芯喝粥。一碗粥见底,灯笼有些难过,她去厨房,只拿得这些,又怎能吃饱。
“小姐,莫要想夫人,往后……往后灯笼会照顾好您的。”
“好。”文玉芯只是清冷的说出一个字,灯笼以为文玉芯还是放不下心。想着再宽慰几句,见文玉芯闭上了眼睛,便入住了嘴,轻手轻脚的离去。
灯笼走后,摸摸索索间,文玉芯从身上摸出一包蜡黄的纸,薄薄的叠着,看不出其中玄机。
除了灯笼,便无人來打搅她。灯笼是个安分的,不会來偷窥,文玉芯可放心。她把小纸包打开,露出里面洗白的粉末。文玉芯把粉末撒在了脸上,逐渐融入皮肤。一股白色雾气从皮肤里渗透而出。
烟雾很是奇异,它刚飘出便消散。文玉芯的身子无任何动静,手却紧紧的握着床单。嘴唇紧抿,很是严肃。不多会,门外响起脚步声,文玉芯一惊之下,烟雾散去,徒留额前一道漆黑疤痕,脸上坑坑洼洼,唯一少的,便是交上泛红的痘子。
“五妹!五妹!”文玉倩人未到声先至。房梁上一抹悄无声息的影子飘来,又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