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不知罪。”

“为何不知罪？”仇莫冷脸，周遭空气仿佛凝固，众人皆深吸了一口气，来缓解这让人崩溃的压力。

“民女从未做过这等事，民女何罪之有？”

“你！”文墨愤而起，他竟是不知这李如梅是这等厚颜无耻之人，人证物证聚在，还敢否认。

“夫人，你又何必呢？若认了罪，也可少受点皮肉之苦。”赵琳适时出声，柔声慢慢，让人酥了半边身子。

赵琳与林安冉一般，穿着打扮上大气好贵，只是赵琳身上少了盛气，反而多了小女子之娇态，比林安冉惹眼几分。

“呵呵呵呵……”李如梅低笑，明是狼狈之态，却依然透着贵气。“赵琳，少在那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以为我不知，这一切皆处于你之手吗？”

“嘤嘤……夫人……妾身好意相劝，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赵琳想扑进文墨怀中，又似是想起这是大庭广众之下，生生停下了脚步。手帕掩面，整了整面部表情，又归位微笑的模样，恰好露出八颗牙齿。只是眼角微红，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疼惜一番。

文墨自是那其中一人，他恨不得马上抱起美人飞回府。

“呵。”文墨冷笑一声，走之堂中，向高台做辑。“大人，还请公开罪证。”

如此刁难一个小女子，文墨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尚书府的人落于堂左下侧，一旁便是镇国公府，这两家人皆对文墨如此作态不屑，有人想出声鄙夷，一见文老夫人难看的脸色，便闭上了嘴。

逞一时嘴快，得灭顶之灾。这里哪人不是人精，自然不会有人做那强出头之鸟。

文老夫人开始觉得赵琳处处小家子气，不堪大用。可此时一看，竟是成长了许多。

赵琳确实成长了许多，她有几分小聪明，却不是冷静之人。只是在李如梅出面掌权时，为了不让李如梅找借口赶她出府，可是费了好些心机。在这场斗争中，赵琳的脑子确实好用了许多。

“呵……如此做作之态，也不知他人看上你何处了。”

李如梅最是不屑这种作态，可她却是输给了这种作态。她若是学得几分娇柔，怕是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住嘴。”

“肃静。”仇墨一击案板，堂内肃静下来。赵琳又回到文老夫人身后，向李如梅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

“李如梅，不尊三从四德在先，贪污丞相财产在后，特批准丞相休书一封。因危害程度较大，按律法，着五年牢狱。”

“民女认，可民女有话说。”李如梅从未想过文墨如此绝情，她自问从未有过不遵从三从四德之事，又从何而来贪污财产。他丞相府，若是没她，他文墨哪来的财产。她拿她自身财产，也有错？

“准。”

“文墨，我何时有过不遵从三从四德？我何时贪污了你半分财产？”

李如梅心中有怨，有恨，也有爱，心中五味杂陈，酸涩胀痛，继而浑身冰寒，她从小都未尝过如此绝望的滋味。

“夫人，你怕是忘了？十年前你与家奴私通？”赵琳像是想起什么，脱口而出，又像是想起这不该当众说出口，急忙闭上嘴。一只手轻唔住嘴，眼睛睁得很大，带着不敢置信。

律司处门外聚集了许多百姓，却被人拦住，不得入内，若是这些好事者进来，李如梅可被一人一口唾沫淹死。即使如此，尚书府，镇国公府，丞相府带来的丫鬟都在内，还有把守各个角落的律司处侍卫，都已听到。不出今日，李如梅名誉扫地。

李如梅瘫软，她竟是不知，当时口口声声说为她查明真相的文墨，竟是如此对身边人说的。当时她花大力把事压下去，以为高枕无忧，却没想到，报应在十年后到达。

“那事是有人要害我，你不是说要查明真相吗？”

文墨撇开了眼，他早就不喜这李如梅，若不是看在镇国公府的份上，他早就把她赶出府了。

李如梅笑得凄惨，她不该爱这个男人，不该为了这个男人放弃了一切。

林安冉冷眼旁观，她是镇国公府的媳妇，更是尚书府的千金，她最疼爱的妹妹死于非命，她势必要查明真相。而真相却是让人心寒。

“冉儿……”

“父亲，妹妹的事，虽说断定是李如梅做的，却少了罪证啊。”林安冉怎会不想让李如梅偿命呢，可罪证太少，他尚书府只得来看看情况，看律司处如何处置。

“好。”尚书大人咬牙切齿的说着，又极好的隐藏了面部表情。

李老太君也是收到了证据，想要出口，却无从下手，她了解自身的女儿，绝不是见识短浅之人，可所有事物连在一起，她无法保住自己的女儿。李老太君细细一想，这事十有八九是丞相府在害她女儿，是向她镇国公府挑衅。

“哈哈哈，文墨，你果真是绝情。”李如梅惨然一笑，显然，已无活下去的勇气。

“大人，民女认罪。”李如梅缓缓叩了个头，不再抬起。

李如梅为了心爱的人，算计了许多，却未算计到她爱他，而他心中却从未有过她的身影。

…

“安冉，你可还想报仇。”出了律司处，本是精神抖擞的李老太君沧桑了下去，眼睛不再清明，好似已失去了光亮。

林安冉低眉，不再说话，只是接过丫鬟的手，扶着李老太君向马车走去。她是想为妹妹报仇，可仇人被定了罪，他人替她报了仇，她还有何不满的。也无法表露不满，不是吗？

至从知晓杀妹的人是谁，她想了许多，可她还是爱着现任夫君，即使在李家已少归心，却不会离去。

“好，好，好。”李老太君轻拍林安冉的手，紧绷的脸松弛下来，她最怕家中不合，林安冉想开了，就好，就好啊。

李临神色复杂的看向林安冉，手紧紧相握，魁梧的身体有些发抖。他妹妹入狱，镇国公府我成了笑话，甚至，与丞相呈决裂之势。

他最想不到的，他妹妹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做如此心狠手辣之事，他也不是善良之辈，在战场上，善良只会招来祸端。只要手法干净，无人察觉，便无事。可李如梅万万不该，杀了不该杀的人。

李临看向眼中几欲喷火的尚书大人，心中不由愧疚。此事，可不得善了了。从今日起，镇国公府与尚书府关系越发微妙起来。一方面，尚书府失踪许久的千金被镇国公府千金杀害，足以使两家人决裂，可尚书府大小姐嫁入镇国公府，又不得决裂。这场拉锯战，就此开始。

“镇国将军，告辞。”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