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思一时摸不准文玉芯心中所想,明是个小娃子才是,为何让人看不懂了呢?
文庄,不过是个破败的院子,小小四合院。主屋留与文玉芯,分为东南西北是个中院,旁有客房,主屋位于北方,不设客房。因少人居住,南方归为下人居住地,西方为存储室,只留东方为接见客人。看来,小思管理文庄,也是顶好的。
聚合一道,形成四面闭合的形式。不大,只差几人便可打理好。松镇灾难,无人人前来,仅剩的一些人走得走,最后留下的,不过是些割舍不了家中的人。
“阿土,阿书。”
“小的在。”
“把安寨主扶起,好生伺候,一会一同用膳。哦,把这些去泡些水,让安寨主服下,我可不想一会再被掐脖子。”脖子还生疼着,即使安佑生渡真气來,为她梳理体内紊乱的气息,也无法掩盖她差点死去的记忆。
“是。”
有条不紊的安排,无人反驳,文玉芯是如何让人臣服的呢?是气势,还是那莫名的毒药?
阿生与阿称被人托走,与闭龙寨等人一道,各被安排进客房,于西方。这热闹一时的庭院,只剩文玉芯,蜡烛与僵坐一旁的安佑生。
凉风不时吹过,带起枯黄的树叶,院内寂静,显得很是凄凉。
“安寨主,可好些?”被喂下了汤药,安佑生看着很是凄凉。双髻散乱,发冠上的玉冠已然丢失,身穿白色长衫,五官立体,宛若刀削般。高大的身子,宛若耸立的青松。安佑生周身气势非凡,显然不是寻常百姓。
而文玉芯开口打破,也是蜡烛把汤药喂给了安佑生,性命不受威胁之下,才好对付他人不是。
“嗯。”
“我家小姐多有得罪,看在方才您对小姐无理的份上,也算扯平了,还望您海涵。”
“嗯。”
蜡烛说完,便退于文玉芯身后,文玉芯被蜡烛扶着坐下,与安佑生正斜方,不可对面。女子不得抛头露面,可文玉芯全做了,往后也不知谁还敢收她。蜡烛担忧着,希望她跟对了主子。
“安寨主,可是与我某位闺中好友有些相似呢。”文玉芯端坐,双腿并拢,双手放其上,微微颔首,露出笑容。安佑生直视文玉芯,仿佛透过她看向谁的影子。就文玉芯那张丑陋的容貌,也不知安佑生能把人想成谁。
“安寨主?安寨主?”
“哦,不知是谁家小姐?”安佑生说着很是平淡,文玉芯从中还是能听出一丝颤抖。初步试探,成功。
“闺中好友可是绝顶的美人呢,与你有三分相似,特是那高挺的鼻梁,与你宛如一般。”
成功的看到目光紧缩的安佑生,也不落下他眼中的期许与挣扎。又是静了会,文玉芯脸上的笑容大甚。
“唉~可惜她娘死得早,若是还健在,定是个绝色女子。”文玉芯对安佑生说着,也是对她生母的想象。她生母,也只是初生之时见过,还不待温存,便被李如梅寄养了,在佛堂三年不出世,仔细想想,她生母定是去了。
想到自身的脸,她生母,也定是个绝美的,可惜红颜多薄命。
“就是不知,你怎从我这张脸看出她的影子呢?”文玉芯扶着脸,感受手下凹凸不平的质感,额前的伤疤皱起,让安佑生一顿恍惚。
“她确实长得绝美。”安佑生面色恍惚,好似回忆般。“那时,好些人踏破了门槛,可她就是一人也瞧不上。呵呵……为了回绝媒人,故扮成丑女,对外宣称毁了容,便再也无人前来说媒。”
“哦?。”
“你与你一般,亦是如此打扮。”
文玉芯倒是有些意外,安佑生竟是看出她乔装打扮的。不过……蜡烛在此,她不好承认。
“嗯?那你又如何与她相识?”文玉芯倒是疑惑了,既然如此,安佑生看着也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又如何结实那女子。
“她扮丑,不止是为了回绝媒人,也是为了行走江湖呢。”安佑生轻笑一声,脸上的笑容,让文玉芯这个看管美男的人,也不由愣了下。“那日,也是巧合吧,她被家中姊妹迫害,武功尽失,辛我路过,救了她一命。”
“你不介意她丑?”
“江湖众人,各色丑颜之人何其之多,又怎会介意?也是这不介意,她便从此缠上我。而我……终归是日久生情罢,呵……”
“原来如此……安寨主,也是痴情人呢,若是我长大后也有人如此待我,便知足了。”文玉芯不想继续方才的话,特转移了话题,显然。
如此生硬的转移话题,安佑生却接下了。看他精神恍惚着,只怕从未听入耳。就是不知那女子是谁,能让这个俊美的男子记挂。
“呵呵……痴情又如何,她离开了我……”安佑生说到此,竟是流下了泪水,嘴紧抿着,不出声。
“就是不知,你那闺中好友是哪家千金?”
“呵,安寨主不会是想认亲吧?”
“不……”
“那,你可有找你心上人?”
“找过,找了许久,也不见她人……”泪水滑落,依然不见声音,可他身子在颤抖,面部又开始狰狞,望向文玉芯的眼神带着凶光。
“小姐!”蜡烛把人护在身后,生怕安佑生爆起伤害文玉芯。
“无事。”他可是中了她特制的*,文玉芯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裹,打开时,闪着光,竟是好些银针。
“方才,是在下唐突了。”安佑生如是说道,方才文玉芯在他身上扎了几针,竟是让他静了下来。
“亦是多亏了你,否则我也不可能苟延残喘。”文玉芯淡然说着,她抚摸还在疼痛的脖颈,说明安佑生手下并未留情。若不是方才阿父子放出的药物,魔障的安佑生也不可能清醒过来,反而为文玉芯渡了一层真气,放出的药物,更是在真气的流通下,缓解了体内紊乱的气息。
“你想杀我,却又救了我。”
“是……你与她很像,不论样貌,或是性子。”安佑生一提出口,眼中便流漏出爱意与懊悔。安佑生长着刀削般脸,菱角分明,本是俊美的,此时却颓废许多。
“呵呵……你说的人,我不敢兴趣,今日之事,想来你也不想外传。”
聪明人间的交谈便是如此,只是一句话便了解其中真意。安佑生显然也知晓其中道理。
文玉芯想到,安佑生如此痛苦,无法与那女子在一起,想来不止是两人不合,外加家族干涉。那女子想来也是不俗的。
“嗯,那么,安寨主便在庄内小住几日,如何?我也好与安寨主好生探讨我闺中密友与你的关系。”
“如此甚好。”
午间,一同用膳时,蜡烛被文玉芯晾在一旁,蜡烛自知理亏。万念俱灰下,她也无法毫无愧疚的跪地求饶。她让文玉芯陷入绝境之中,文玉芯足可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