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远公子眼神阴冷:“那便得罪了。”一个眼神递过去,站在旁边的喽啰们便提着刀和剑一拥而上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沈月笙看见他们三人被四五十人团团围住,忍不住露出担忧的神色。
南宫擎宇却好像丝毫不在意面前的危险,淡然一笑对李凌霄道:“你惹出来的祸,给你个带功立罪的机会。”
李凌霄正巴不得南宫擎宇说这句话呢,愤愤得看了一眼云远公子和寨子的这些个小喽啰道:“敢在我的眼皮底下耍花样,受死吧!”
疾拿着剑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情况,南宫擎宇淡定道:“你喜欢看打架吗?”
“这……倒还真的没看过别人打架呢。”
“好,那现在咱们便在旁边看一场打架吧顺便歇歇。”
“可是……”
“放心,这些个小喽啰对他来说是小菜。”南宫擎宇本是征战过沙场的人,最是知道这些习武之人睚眦必报的脾性,李凌霄今日因着云远公子而被他开罪早就憋了一口气要一雪前耻呢。所以他把疾叫到了一边,叫李凌霄去对付这些喽啰,倘若他胜了便也就找回了颜面,倘若不敌的话,那时再加以援手也不迟的。
那四五十人围了个圈,南宫擎宇和疾应对着打了几下抽身站于一旁,南宫擎宇将目光投向沈月笙,见她被云远公子紧紧的挟着心中一时着急便飞跃过人头立于云远公子前面。
云远公子不曾想到李凌霄是个厉害人物,在几十人的围攻中竟然如入无人之境,手起剑落几招之下他的人便一连倒了好几个。
“放开她。”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死她。”说完,沈月笙只觉得喉咙处一紧,立刻觉得呼吸极其困难。
关心则乱,南宫擎宇一看见那云远公子以沈月笙的性命相逼立时停住了向前走的脚步。
忽然间,云远公子感到背后一股带着极重的杀气袭来,来不及多想猛地将沈月笙往旁边一甩替他挡住了疾的攻击,自己闪身离去。
疾忽然间见沈月笙被甩了过来连忙收了气势,因为方才用了十足十的功力,贸然守住功力让他本身也受了些功力的反冲击。眼见沈月笙将要重重的撞到一根巨大的柱子上,南宫擎宇凌空而起连连飞起几步,沈月笙从未见过这些打斗的场面被云远公子这么凌空一抛眼见就要撞到柱子上原本心中暗想这次肯定是要一命呜呼了,她紧紧的闭着眼睛,忽然间鼻中钻进一丝熟悉的龙涎香,睁开眼睛就看见南宫擎宇那双墨玉似的眸子。
沈月笙惊魂甫定得睁大双目只怔怔得看着怀抱着他的南宫擎宇。
南宫擎宇的嘴角向上扬起呈现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沈月笙便看见了一个黄昏古道般温暖的笑意:“别怕。”
听了他这两个字,沈月笙的心完全放了下来,仿佛此时的刀山火海因为有了这个人的存在早已化为了须有。
李凌霄身在半空眼神坚硬而镇定,左足踏上一个人头,猿臂伸屈见又有几人倒下,还剩下的七八人再也不敢贸然围上来,慢慢地向后退去。嗖嗖,两支长箭射向南宫擎宇,眼见就要钉在南宫擎宇身上了,疾忽然间出现两手一手握住一只,剑眉一倒怒道:“实在可恶!”说完一柄长剑横在胸口也顾不得南宫擎宇只嘱咐他看打架的话了,大开大合之间便杀死了两三人。
“好身手!”李凌霄赞道。
“当心身后。”
李凌霄微微一笑,闪身旁边一脚踢飞偷袭他的人。
云远公子见自己的人尽数被杀死顿时脸色大变也抽出一把宝剑:“你们真当我这涵音山庄是随随便便能闯的吗?”
“这个,我来。”话音还未落,就见疾飞了出去。
那云远公子展臂带风,手中的宝剑闪着寒光,其剑法甚至诡异难侧叫人眼花缭乱。
疾被困在云远公子用密集的剑招织成的剑网中,他尝试着左右攻了几下,但是那剑招甚是凶狠仿佛处处都有锋利的剑刃般,不过十数招之内,疾便中了剑。渗出的血染红了他的青衣。
疾虽暂时受制处于下风却丝毫没有乱了阵脚,他飞起来身体迅速的旋转集中了十足的功力在巨网的正中攻了一个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跃到云远公子面前,一剑穿透了他的胸腔。
云远公子的眼睛还可以转动,心脏却已经停止了跳动,他根本不相信世上竟然有人能使出这样的招式和速度,疾一把抽出宝剑时南宫擎宇轻轻得蒙上沈月笙的眼睛道:“不要看。”
暗红色的血液喷出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弥漫在了空气中,沈月笙感到一阵阵恶心仍不住想要做呕,南宫擎宇握着沈月笙的手一把把她拥在怀里。也是奇了,南宫擎宇身上那股浓烈的男人味道和幽幽的龙涎香让沈月笙方才不适的感觉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李凌霄和疾的眼色好得不得了危险一解除便知趣地留了个大老远。此时只剩下他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羞赧得不知如何自处。
“今夜的月色真是好。”南宫擎宇没话找话道。
“嗯。”沈月笙红着脸应了。
“阿嚏!”沈月笙打了个喷嚏,此时正是寒冬季节,他们现在身处位于山内的山寨中怎能不冷?南宫擎宇连忙把身上的斗篷取下来披在沈月笙身上,顿时一股暖意升起,她担心得看着南宫擎宇道:“公子把衣物给我,自己可怎么办?”
“男人家,不碍事的。”南宫擎宇笑道很自然得拉起沈月笙的玉手,捧在自己的手里替她捂暖。沈月笙本欲挣脱,但见南宫擎宇如珠玉般的丰神俊朗顿时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似的一定也不动。
“在下可否斗胆问小姐一件事情。”南宫擎宇目光灼灼看着沈月笙道。
“嗯。”
“小姐可有心仪之人了?”
女儿家被问到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害羞,而且还被自己心仪的人问这个问题,小女儿情态一上来真是半点也张不开口。沈月笙连耳朵也红得似要滴出血来,低着头不说话。
南宫擎宇见她这番样子,只当是她已有了属意的君子一时失望之极,面上的沮丧之意一览无余。心内叹道:“老天老天,你既把她推到孤眼前却又为何不赐给我们一段缘分。”再看看沈月笙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心想倘若自己以君王的身份强行将她留在身边,那时她必然怨恨于他破坏了自己好姻缘。
大概陷入的爱情中的男女皆会卑微些吧,任凭南宫擎宇是一国之君亦不曾因这尊贵的身份而多几分把握只唯恐沈月笙不喜她。他固然倾慕与沈月笙恨不得此刻立即昭告天下封她做王后,这般想完之后立即又为沈月笙已有心上人而苦恼起来,短短片刻南宫擎宇心内的心思真是百转千回,面上露出一副失望和复杂的表情来。
沈月笙抬起头看到南宫擎宇是这幅表情惊讶道:“公子可是身体不适?”
孤的心上人有心上人,孤心情好才怪呢。南宫擎宇心内想。
“咱们快些回去吧,若在此处逗留太久怕再生事端便不好了,公子衣衫单薄再感染风寒可怎么好?”沈月笙露出关切的表情。
南宫擎宇到底还是不甘心,他堂堂一国之君,被人抢了心上人而自己连情敌是谁都不知道说出去岂不是丢脸?再者,他也十分好奇竟是何等样的人品能获得沈月笙的芳心,当下强作自然和淡定小心翼翼问:“不知小姐心仪之人在下可认识?”
大邺的民风甚是开放,女子和男子之间表露爱慕之情也惯常大方直接的,沈月笙虽还未经历过情感之事,但是男子和女子之间表明心迹时互相试探对方的话语她却早就在戏本上看过了,当下便明白了南宫擎宇对她的心思心下大喜但是面上装作平静的样子并不回答南宫擎宇的问题反问:“不知君子可曾婚配?”
……这,南宫擎宇心内咯噔一下,又惊又喜地想到:她这般发问必然是对孤有意,可是孤该如何向她解释后宫内的嫔妃呢?
虽然男子还未明媒正娶正妻而有几房妾室在大邺是无伤大雅之事,然而南宫擎宇此时爱慕沈月笙正爱慕的紧,虽然他那后宫的妃嫔并非自己要求但在眼下便觉得是个天大的罪过唯恐委屈了沈月笙。他这一番思量久久没有回答沈月笙的问题,沈月笙只当他已有了妻室又奈何自己曾立下不做妾室的誓言登时也心凉了八九分道。
南宫擎宇回过神,看见她如此表情知道她定然是误会了他的意思道:“此前在下还从未与任何人拜过天地的。”
在大邺,男子只有在迎娶正妻时才举行拜祭天地和先祖的大礼,沈月笙听见此话一扫此前的沮丧试探道:“可不知君子也有心上人了吗?”
南宫擎宇笑着将她的手握在手中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沈月笙饱读诗书怎么能不知道这首出自《毛诗》的《关雎》,南宫擎宇的心思登时一目了然。她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沈月笙的这句诗出自《毛诗》中的《淇奥》,全诗通篇赞美男子的美好形象其实表达的是女子对男子的爱慕。
她这句话一说完两人互相对望了彼此一眼,又迅速地避开彼此都十分不好意,方才二人互相试探对方的摸底揭开两人对彼此的心迹一目了然反倒让二人又惊喜又害羞,一时间面色都微醺似的红着。
南宫擎宇试探着打破尴尬的气氛:“那个……小姐可否愿意将手中的兰草……赠予在下?”
沈月笙嫣然一笑摊开南宫擎宇的手掌,将一株兰草轻轻得放在他的掌中,两人面上皆露出叫人心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