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淳挑拣了几块薄薄的鸡脯肉,熟练的上下翻烤,涂上果酱,递到秋儿嘴边,“辛苦了。”
秋儿秀气含住,口齿不清的感慨道,“真是个小祖宗,从来没见过这么会吃的人。”
雅淳“扑哧”失笑出声,能让秋儿发表感叹的,小八也算一能人了。
又拣了几个鸡翅和一些蔬菜,熟练的烤好了,放在小盘上,笑道,“你看春儿那小气样,若没人去安慰,估计今晚她会心疼的睡不着觉,我去看看她啊。”
秋儿也笑:“去吧,再不不过,估计她哭死的心都有了。”
雅淳慢悠悠的滑步过去,痞痞的问,“哎呀,这不是春儿小美人吗,怎么一脸的郁闷,是不是,见不到主子我茶不思饭不想啊!”
春儿停下忙碌的动作,甩动酸麻的手臂,脚一跺,小嘴撅起,娇嗔道,“讨厌,公主就喜欢笑人家。”瞅见雅淳手中的东西,一个饿虎扑食过来,牢牢攀住雅淳腰际,大张了樱桃小口,撒娇道,“公主喂我。”
“好好好,小小侍婢春儿姑娘今儿劳苦功高,我也来服侍我的小春儿一回。”
“公主好坏,人家才不是小春儿。”
“是是是,你是大春儿。呵呵,能嫁人的大丫头。”
春儿俏脸微红,扭头小声道,“我们才不要嫁人!”
说说笑笑,嘻嘻闹闹,等春儿吃饱喝足,雅淳扫视一圈,在人群的角落里,找到了躺在软椅上的夏儿。
雅淳挑了个带着山羊耳朵形状后背的小凳子,与她并排而坐,递了一杯葡萄酒过去,凝视着她,笑道,“脸色看起来不错,不知道内伤怎么了,把手伸出来,给我瞧瞧。”
“公主。”不知是否喝了酒的缘故,夏儿伸出手,秀美的小脸染上了朵朵红晕。
雅淳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仔细的把脉,“恢复的不错,呃,不对,怎么会有一股气积聚胸口不散,等会大伙散后,到我房间来,我再帮你好好针灸一次。”
“嗯。”夏儿低低的应着,不等再说些什么,听得边上有人吆喝,大声闹腾,“主上,你别只管顾着你家几个爱婢呀,难得回来一次,也跟我们这些孤家寡人沟通一下感情嘛。”
雅淳起身,一手叉腰,作茶壶装,笑哈哈道,“张全,你这话最好不要被你家娘子听到,否则,晚上回去进不了门,可别怪我没提醒哦!”
被叫做张全的是一个长相平凡的汉子,人堆中一抓一大把的那种,他昂首挺胸,拍胸脯,“男子汉大丈夫,敢说敢做,就是她来了,我还敢这样说,在家里,我可是皇上。”
“哦”雅淳望着远远走来的人,揶揄道,“你是皇上啊,不知后宫佳丽有多少啊?”
“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哦”,雅淳笑意更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啊,你家娘子可真够大方,真是贤惠,你的齐人之福真是羡煞‘雅城’的百姓。”
张全鼻孔朝天,好不得意,“那是,她要是敢找不痛快,我就休了她。”
身后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你要休了谁啊?嗯!”
张全闻声浑身抖如筛糠,慢慢的转身,哭丧了脸,拉长了音,“娘子!”
来人秀美一挑,“是不是说要休了你家娘子啊?”
“嗯嗯,不是不是。”张全点头又摇头,焦急的解释,“我瞎说的,娘子,我就喜欢吹吹牛,你知道的,别把我话放在心上,就当是我放了一个屁好吗。”
张家娘子拢了一下如云秀发,眼波流转,“相公这是什么话啊,休就休呗,反正‘雅城’婚姻自由,只要一方对婚姻不满,就可以提出和离,我们也成亲六年了,该到了主上说的‘七年之痒’的时候了,反正我也对你腻了,没什么大感觉了,正想让主上做主,给我们办了和离呢,既然你主动提了,您是大男人,给足你面子,我也就不用费口舌了,今儿就把事情办了吧。”
张全脸色突变,焦急“不,娘子,你不可以这样!”
张家娘子向雅淳含笑施礼,优雅的端了一杯葡萄酒,施施然坐下,慢条斯理的反诘,“有什么不可的?你都千儿八百的美娇娘养着了,我干嘛还占着茅坑不拉屎?”
“噗”是液体从口中喷出的声音,谁也没想到,一向温柔体贴,细声软语的绵羊样的小女人居然也会爆粗口,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跟着那样表里不一的主子,也难怪会有内外不同的属下。
张全额头青筋暴动,心中咬牙:女人,居然把他比喻成茅坑!真是该打,但是乜眼仿若不在意,实则早竖起耳朵的众人,叹气了,算啦,自己有错在先,忍了!
“娘子,我胡说八道的,“雅城” 有明文规定,一夫一妻,我怎么可能明知故犯,我可是通过主上的考验才入住进来的,难不成,你在怀疑主上的眼光?”
这话,可就……有些含沙射影,有点挑拨,还是挑衅呢。
张家娘子仿若听不明白话外之意,抿一口酸酸的葡萄酒,让玻璃杯在手中转着圈的把玩,那种故意制造的慵懒模样跟她主子真是学的有模有样,“人是会变的,时间是世界上最无情的东西,它会磨灭你的意志,消弱你的坚持,让你忘记初衷,忘记曾经的海誓山盟!”
面对自家娘子突然的春悲秋伤,张全有点傻眼,不知所措,赶紧抛下大男人的面子,赔礼道歉,“娘子,你知道我就喜欢胡说八道,吹吹小牛,你怎么就相信了,就信以为真了呢!我保证,以后坚决不在此事上吹牛,行不行嘛?”
恶,连“嘛”字都用上了,估计张全真的被唬住了,要不才不会用如此女人的字眼呢,要知道,他是最沙文猪的了,未进“雅城”以前,可是有名的视女人如衣服的纨绔子弟,好在,恶人自有恶人磨,别看张家娘子柔柔弱弱的,就是有办法能把他治的服服帖帖,甘愿抛弃一切,过着妇唱夫随的平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