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儿!雅儿!你怎么了?宣太医,快宣太医!”那日清荷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求他救救孩子,他故作惊慌的要人宣太医,并把清荷抱进“紫苑”,为的,不过是想看看她是否恼怒,试探的,是她会否吃味,心中有没有他的位置,至于清荷孩子会不会不保,他很抱歉的说一句,那个当下,他忽略了。
然,她就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更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小恶魔,表现的永远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做的永远是那么的出人意料。
她有时娇弱可人,有时恣意张狂,有时嚣张不可一世,永远的那么鲜活动人,可如今,她双眼紧闭,娇颜苍白,嫩唇泛青,哪还有一丝灵动。
颖傲焦急的在门外来回走动,心中是满满的懊悔,他为什什么没早点发现她的不对劲,还为了能够跟她拉近距离,罗罗嗦嗦问了一大堆自己已经知道和不知道的事情,真该死!
他原本以为,她身负异能,伤口尚且能够瞬间复原,何惧一场小小的“梦幻归真”之术,可是,试探到她心里的喜悦,让他忘了,即使伤口不在,流失的血液也不可能归来。
该死,真该死!怎么忘记如此重要的事情!
颖傲懊恼的想杀人,若不找点事情,他怕自己会冲进去把那些没用的庸医统统都丢出去!
暴躁的声音响起,“唐成,你个奴才死到哪里去了?”
“回王爷,管家在墙角呕吐呢!”
“把他拎过来!”
“是”
哦唷……,小厮拔腿就跑,侍候王爷快十年,这火气当真是前所未见,还是远离为妙。
“王爷……奴才来了!”唐成双目浮肿,面色灰白,脚步虚软,仿若被人榨干了赖以生存的血液一般!
瞅的唐成如此摸样,颖傲压抑的心情顿时好转一些,唉,可怜的唐成,跟的什么主子哦。
似乎嫌唐成这样还不够,颖傲忍住了笑意,故作严肃道,“你,安排马车,亲自把清荷送到离府最远的庄子上去,找几个手脚灵活的丫鬟、婆子好好侍候着,不可马虎。”她可是你们王妃赚钱的工具,这句话是在心里说的。
“若是她再……再发疯该如何处理,总不能一直点了她昏穴吧,那还不得活活饿死!”
“没事,她虽然会记得所有的事情,但不会再发狂,这是王妃说的,你就放心的去做吧!”随后掏出一颗乌漆麻黑的东西,仍给唐成,“这是王妃赐给你的把它吃下!
唐成接过那东西,视死如归的送进口中,任难以描述的怪味充满口腔,就怕慢下半步,惹恼了自家女主子,有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啊!
半晌,唐成不敢置信的摸着胸,口的欺负,“咦,奴才还活着!”
颖傲嗤之以鼻,“瞧你那出息样!”又掏出一个小瓶,扔进他怀中,“掺在水中,用抹布蘸了,把‘紫苑’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给我擦干净了,漏下一寸,你就等着被王妃整治吧。”
“奴才……奴才一定不假他人之手,亲力亲为,保证‘紫苑’焕然一新,绝不会留下一丝别人的气息!”笑话,主子连这药都拿出来了,明摆着是要把“紫苑”中不属于女主子的气息全部抹擦掉,他如果连这点眼力都没有,还真是枉为在主子身边呆了二十年。
唉!唐成深深叹息,欲哭无泪,主子,你也藏的太深了,害的奴才以为你对女主子无意,才做出忒多错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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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如何?”
“回王爷,王妃只是劳累过度,气血两亏,才引起的晕倒,只要好好休息几天,再开上几幅温和的补药补上一补,就无大碍了。”
“雅儿,怎么样,好点了吗?要不要再睡一觉。”
“不要!”当她是猪吗,她虽然爱睡,也不可能连睡三天还不中场休息的啊。
对了,离那天,已经过去三天了,当天,她刚睁开眼,就见到一张千年寒冰的冷脸,害她差点被无形的冷气给冻僵,直到答应他听从太医的吩咐,好好休息,那张脸才恢复到如初。
这三天来,他与她同吃同睡,虽然一个睡床一个睡塌。而且除了送药的丫鬟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她,即使是荣帝差人来问候,也被他以需要好好休息为借口,阻挡在门外。
好在,她已经提前安排了春儿他们各自行事,否则她们肯定又要担心了。
颖傲凝视的目光一刻不离雅淳容颜,她弯唇笑问,“王爷,你没事做吗?”
“守着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
雅淳觉得浑身直冒小豆豆,这是颖傲吗,怎么会讲出如此肉麻的话。
发现她眼中的怀疑,颖傲拥她在怀中,胸腔震动,“明知以你的能耐,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可是你倒在我怀中时,你不可能了解我骤然扯痛的心情,我不敢想象,若你……真的出事……我会怎么样,我更恨自己,为何要允许你伤害自己,只为看那般不堪的女子的面目,答应我,从今往后,别再随便伤害身体,要爱惜自己,好吗?”
这个拥抱,是他们第几次的亲密接触?说不上感觉是好是坏,只是胸口闷闷的,非常的不舒服。
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有些事情,必须要坦白,有些话,必定会伤人!媚娘,如果我伤害了你的儿子,你是否会伤心难过!
雅淳与颖傲目光平视,第一次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我不知道你对爱情是如何的看法,但我的爱情观是,眼中绝不容一粒沙子,爱我和我爱的人,无论是过去、现在、和未来身心必须只能属于我一人,否则,宁伤神碎心也不要。”
“至于我的身心是否也只能属于一人?我只能答应,在我爱上爱我的人的那一刻起,他会是我今后的唯一,但是很抱歉,我很自私,也很霸道,我过往的一切,不允许被他计较。我知道这样对他不公平,但如果世道真能绝对公平,天下人就不会分三六九等。规矩从来都是强者定,在爱情的国度中,爱与不爱我来定!”
“家宴那日,我说的是真正的想法,如果无关爱情,男人有过多少女人,女人就可以有多少男人,绝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我也说过,你我的婚姻本是一场政治交易,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当两国关系稳定,和亲的外力不在时,我就会离开。但要强调一句,无论是试探或是真情,清荷夫人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有我在王府的一天,决不允许有第二个女主人出现,跟感情无关,只是我的尊严不容践踏!若不然,你就在别的女人出现前,跟我脱离夫妻关系。
“我不想知道你在想什么,在做什么,未来想要如何,只要不给我使绊子,我会是个很好说话的妻子,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相反,必要之时,我还会祝你一臂之力。”
“原来,你的目的是离开!”颖傲黯然无光的细长眉角,瞬间写满伤痛,他薄薄的红唇倏然变的苍白,像极了寒毒迸发时垂危的无色,嗓音暗哑,再也不复梵音本色,“既然,你的目的是离开,为何要救我回来,温暖我冰冷的心,暖的它惧冷惧寒,恋热恋暖,让我就那样死去不好吗,也省得……再受一次……锥心之痛……咳咳……咳咳”咳声突起,无法制止,直咳得他双颊不自然红起,咳得他挺直的脊背瞬间弯曲,蹒跚而去。
颖傲,我伤害你了吗,既然,你曾经被人入主过的心如今能够被我占领,那么,往后,也可以有人,将我挤出你的内心,令你痴爱成疯,对吗?
小八,我还是辜负了你一声“二嫂”的称呼,因为我……因为没有嫂子会与小叔纠纠缠缠,暧昧不清。
媚娘,我终是让你希望成空,期盼成风,让你失望,不能爱上你的儿子,因为他的心,我有太多的不懂。
荣帝,我终于,还是要休掉你的儿子,因为……我已经为他动心,更因为……你们父子三人的……痴恋,是的,虽然我不想承认,仍改变不了事实,你们的心,在我身上印上了深刻的烙印。
但我,仍旧要离你们,离他而去,虽然心有所动,可是,我带有顽疾的残躯,注定了不能与他白头到老,如此,莫不如在心未深陷时早日离开,避免两人心碎神伤。
望着颖傲转身离去的背影,雅淳的心不可抑制轻痛,是痛了他的苍白转脸的孤单背影,还是痛了自己不知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