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柳如烟很想,非常想孤注一掷,用最后的手段去争取心爱的男人,可是,最后一丝理智提醒她,时机未到,她深呼吸再深呼吸,拼尽全力压下胸口澎湃的怒火,待眸转平静,缓缓问道,“王爷,如烟还有一句话想问问,不知道王爷可否据实回答?”
颖傲心头不耐毫不掩饰的表现在脸上,语气硬邦邦的道,“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本王没忒多空闲去回答一些无聊的话题!”的确是没时间哦,他可是很着急很着急的想去跟心爱的女人风花雪月卿卿我我呢,若非这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说不定此刻他们正在做爱做的事情,享受相濡以沫的欢乐。
这直白的平述,不掩饰的反感,令柳如烟脸色红青绿白变换了几圈,再也无法描述其颜色了,更使得她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而浑然不觉得痛,因为比起内心那仿佛被人用尖刀搅拌的疼痛,这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她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起即将开口的话会给雅淳什么样的打击,不由得怒极而笑了。
然那种从僵硬怨恨突然转变的笑容实在是突兀之极,怪异之极,难看之极,只是她本人仿佛并没有察觉,且摆出自以为柔美多姿的体态,笑盈盈道,“王爷是贵人,时间金贵也属正常,就不知王爷是否也多忘事,您可曾还记得,当初,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那个女子,做出那般的事情……”
她话语拉了长长的调,语气缓而慢,双目更是眨也不眨的盯着颖傲,仿佛时刻准备着他开口阻拦她继续说下去。
然,意料之外的,颖傲并未有丝毫的不自在,平静如常,甚至还慢悠悠的削起了果子,并切成一小块块,送进雅淳的口中,雅淳也不扭捏,张口含住并施以相同的回礼。两人你来我往,旁若无人的秀着幸福甜蜜,似乎此空间仅有她二人,绝无第三人插入的机会。
柳如烟非常不喜欢这种气氛,如此感觉,她似下狠心,咬牙道,“王爷,关于吴夫人的事情,不知是在这里谈,还是到王爷书房,我们单独谈谈?”
颖傲抬首直视柳如烟,在她满怀期待的目光中,表面无情的说道,“孤男孤女怎能独处,即便柳姑娘不要名节,本王也还需要名声,事无不可对人言,柳姑娘若还有话,麻烦还是长话短说,本王耐心有限,实在不愿意浪费在毫无关系的人身上。”
一直以温润著称的颖傲,即便在心情极度恶劣的时候,也不曾对女子态度如此不耐,那般恶劣,柳如烟可堪称第一人。
然,并非所有的第一人都是荣幸,对高傲和自负的柳如烟来说,这恰恰是最为难堪的屈辱!
但是,不得不说,在颖傲的事情上,她的态度和韧性真的是无比的坚定和不挠,眸光几闪间,就将心思对上了嘴角始终挂在不屑的雅淳,挑衅道,“长话当然可以短说,就不知王妃听后是否还能如此般这样,安坐王爷身旁?”
雅淳眸光闪了闪,忆起秋儿所给的资料,只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曲曲。
柳如烟此话,应该是不知从哪掌握了颖傲五年前为陈玲做下的那些事,以此要挟陈玲助其入王府之门,所以才有陈玲说起柳如烟嫁入王府一事。
然,先不说陈玲对颖傲的那些小心思,即便没有,在看到颖傲五年后的态度后,也必然明白,平亲王府已不是可以供她予取予求的地方。
柳如烟必定已经知晓,所以才转移目标,直接上了平亲王府,若颖傲能答应她为妾也便罢了,不然,就用陈玲一事威胁,在她的想法中,颖傲绝不敢让自己五年前的作为暴露在雅淳面前,必定会妥协。
想必,陈玲也想借自己之手除去柳如烟,所以才没有告诉她,自己早已知晓五年前的一切,才会使得柳如烟将此作为谈判的最后一张王牌。
然,不知她是否被气昏了头,聪明的人也会有愚昧的时候,还是她一直都不是聪明的人,难道还不明白,颖傲既然敢让她当面说出,又岂会怕雅淳知晓。
居然还妄想用此挑衅?不对,是威胁吧,不仅仅是要威胁颖傲接受她为妾,更是要威胁雅淳,若不答应,必定会像世人说出一切!
可是,她雅淳像是能被人威胁的人吗,曾经说过的话是可以随便让人忘记的吗,既然如此,她不介意再动手一次让人记忆犹新,只是,这一次,必定不会留情!
雅淳轻抬黛首,笑颜如花,妖异邪魅,那一瞬间,柳如烟仿佛听到了曼陀花花开的声音,
她施施然长起身形,以手安抚皱眉的男人,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打量着柳如烟,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只苟延残喘的蝼蚁,明明被人拿捏住命脉却还妄想挣扎出奇迹。
柳如烟从来自誉为能忍会装的人,可是禁不住雅淳一个眼神的挑衅,就跳将了起来,冷眉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什么眼神?”雅淳嘴角的弧度更长,不屑更加明显,“不屑的眼神!看来你不仅人蠢,心黑,还有眼无珠,本公主如此明显的不屑,你居然看不出来,那罩子留着也没用了,还不如挖出来喂狗呢!”
“放肆,你居然敢对我如此说话!”
“啪”一声响,柳如烟右脸遭人掌掴,五个鲜红的指印顷刻间浮起。
一直做隐身状态的秋儿脚下微动,收手回归原位,似乎从来就没有离开一样,厉声道,“你才最放肆,不看看你什么身份,公主没有用余光看你,你就该叩头感激涕零了,还胆敢口出狂言,知不知道,你所有的作为,不过是公主无聊下纵容的笑资!真以为自己美若天仙,谁都想一亲芳泽啊,如果玫家累的你柳家连块铜镜也用不起,你大可撒泡尿去照照,看看自己是副什么德性,没脸没皮,自荐枕席,骚首弄姿,毫无廉耻,不知所谓!”
“住口住口住口!”柳如烟怒染双眸,恶狠狠的盯着秋儿,如同凶残的野兽想要 吞噬猎物般阴毒,她青筋暴凸手指着秋儿,目光却对着颖傲,第一次让讥讽满面覆盖柔情爱意,用怜悯的语气道,“平亲王啊平亲王,真不知该说你妄自聪明呢还是笑话你的愚蠢,你知不知道,你一心爱恋,全心维护的王妃,到底是什么身份,她给你戴了多少的绿帽!”
“啪”,“闭嘴”!温润的颖傲,儒雅的颖傲居然也做起了动手打女人的人。
柳如烟保持着被打偏的头颅,泪花在眼角滚动,不敢置信道,“你居然打我!打女人?”
“雅儿是我心中最珍贵的宝贝,任何人都不可侮辱,你跟雅儿比,不过是泥与云的区别,不对,你根本就不配跟雅儿相提并论,对你,本王看见了都觉得脏了双眼,不管你有多少的阴谋诡计,最好都给我灭了心思,老老实实滚出去,从此别在朝阳出现,否则,你柳家大大小小的几十颗人头,本王要下了!”
毫不留情的直白,刺入心脏的侮辱,柳如烟神魂俱痛,伤心、痛苦和羞恼在她的脸上一一呈现,这一刻,柳如烟不得不相信,这个让她心动,让她倾慕的温润男人,终于还是像努力想握在手中的沙,流走了,再也无法抓住。
她的眸子充满了血色,是嫉妒,是嫉恨,是疯狂,是绝望,她讲满腔的愤怒化作了对雅淳的强烈的恨:为了心爱的男人,我柳如烟甘愿自贬身价,不计名分,入府为妾,尊你为正室,规规矩矩的给你行妾侍礼,你非但不应,还迷惑心爱的男人,非要给我难堪,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