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云镇付柏仁,我记住了!"李明山的话还没有说完,又被甄成打断了,他显然对卫生院的医生这样的小角色没有什么兴趣。
"没有什么别的事,我先撤了!等我的消息!"甄成一连打了几个哈哈,眼泪都出来了,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李明山立刻站起来说道,"没事了,没事了,甄少,您可帮我解决了*烦!"
"对了,工程的利润我们三七分!"甄成搂着两个女孩的腰,走到门口回过头说了一声。
"好好好!"李明山连说了三个好,心里乐开了花,都说甄成贪财,没想到挺仗义的!
不过他没高兴多久,已经到了外面的甄成看着激动的李明山,知道他会错意了,开口又说道,"我七,你三!"
"啊!"
"不同意?"
"同、同意!"李明山边说心里边想,三成也有几十万了,关键是能抱上甄成这棵大树,以后还能少了工程做?
"甄少,您慢走!"李明山对着甄成一行人的背影,点头哈腰地说道。
甄成做事竟然效率奇高,第二天付柏仁就被卫生局传唤问话,随后被停职,理由是纵容下属打人。
房风是从刘双花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她所在的收款室号称医院消息中转站,有什么风吹草动,她总是第一个知道。
房风完全没有料到在一个小县城里官场争斗竟然如此激烈。
又过了5、6天的样子,一天下午,付柏仁在医院办公室主任路通的带领下,挨个科室去道别。"小房,好好干!你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在中医科里,付柏仁握着房风的手动情地说。
"付院长,您去哪里任职?"房风问道。
"去县里的秋水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任副书记!"付柏仁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熬了几十年算是进城了,不用再来回跑了,挺好!"
房风知道付柏仁的心里远没有看上去的轻松。
易水县县城分为两个街道办事处,即东城区的秋水街道和西城区的文山街道,街道办事处和乡镇的级别相当,所以付柏仁从原来的院长、党委书记调任秋水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任副书记,其实是降职使用。
虽然和付柏仁接触的时间不长,房风感觉的到,付柏仁是个不注重小节,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能够坚持原则的人。
这样的人可能不是个一般意义上的好官,但绝对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正想再说些什么,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抱着一个5、6的小男孩急冲冲地跑了进来,冲着徐长卿道,"大夫呀!快救救我的孙子吧!"
付柏仁见有病人来,又交代了几句,匆匆地走了。
"怎么回事?"徐长卿推了推眼睛,看着老妇人说道。
"我的孙子从昨天晚上肚子疼到现在,还一直呕吐,把胆汁都吐出来了,在村卫生所里打了一针,也不管用呀!您快给看看这是怎么了?"老妇人说着掀开正哭闹不安的小男孩的上衣,露出了一个胀大如鼓的肚皮。
"肠梗阻!"房风和徐长卿不约而同地说了一声。
"昨天吃没吃什么不易消化的食物?"房风问道。
"没有呀!"老妇人略一思索,突然一拍大腿道,"对了,昨天家里摘山楂,他吃了不少。"
"做个腹部透视看看吧!"徐长卿拿起桌子上的纸笔开了一个透视检查申请单。
腹部透视结果证实了二人的判断,孩子果然得了急性肠梗阻,腹部已经出现了大量肠胀气,病情十分危急。
"你现在赶快进城,去县人民医院,得马上手术治疗!"徐长卿赶紧说道。
老妇人显然被吓到了,哆嗦着嘴唇带着哭腔说,"孩子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一时半会回不来,再说家里还有一个瘫痪多年的老头子,钱都给他治病用了,家里也没钱呀!"
这些年来,农村去城市里务工的人员越来越多,望云镇由于贫困,外出务工人员更多,有的村庄里甚至出现了十室九空的局面。
这也造就了越来越多的留守儿童,他们大多数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从小缺乏父母的关爱,留守儿童成了一个社会问题。
房风忧虑地看向窗外,忽然看到了院子里停的一辆马车,顿时眼前一亮。
"我有一个偏方能治疗孩子的病人,你可否愿意一试?"房风对老妇人说道。
"愿意!愿意!偏方治大病!"老妇人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答应道。
"咳!小房,治疗这种急腹症不是我们中医的专长!"徐长卿善意地提醒道。
"我心里有数,徐大夫。"房风胸有成竹地说道。
"你去那辆马车跟前收集些马粪来!"房风指着窗外的马车,对老妇人说。
"啊!"
"啊!"
"啊!"
听到哭闹声赶过来的刘双花,听到房风的话,也不禁失声叫了一下。
看着众人错愕的表情,房风又重复了一遍。
"小大夫呀!你要那东西干啥?"老妇人问道。
房风眨眨眼,道,"老大娘,治病呀!你没听说过:偏方气死老郎中嘛!"
刚说完,他忽然发现徐长卿的脸色一沉,对了,差点忘了徐长卿就是个“老郎中”呀!
“哦,我是说,马粪也可以入药。”房风赶紧改口道。
“什么?马粪入药?没听说过!”刘双花和老妇人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您只需按我说的做就行了,保证……”房风对着老妇人说道,还没说完就被徐长卿打断,“小房呀!话不能说满了!”
房风知道徐长卿是想保护自己,对老妇人笑了笑说,“快去吧!”
老妇人不可置信的走了出去。
“你的办法到底靠不靠谱?”刘双花看着坐在椅子上痛哭的孩子,焦急地说。
“放心!一药可解!”
徐长卿则是有些担心,房风这个小伙子,到底还是太冒失,怎么能说这种大话呢!
不一会儿,老妇人用一张报纸包裹着一些马粪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小大夫!小大夫!你看看,这些够了了吗?”
一时间,满屋里尽是马粪的臭味。
“我受不了了!”刘双花捂着鼻子跑了出去。
“够了,够了!快到拿到外面来!”房风边说边率先走了出去,来到医院东南面的墙角,找了两块砖立起来,上面放了一个破瓦片,用树枝挑了拳头大小一块马粪放在瓦片上,就地取材,拔了几株已经干了的玉米秸秆放在下面点着烧了起来。
经过大喇叭刘双花的一番宣传,本来就不忙的大夫护士们,都纷纷走出了办公室,来看热闹。
"用马粪治病,没听说过!万一感染了细菌怎么办?"一个内科的医生摇摇头说。
大家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地说着,房风像没听到一样,认真翻烤着马粪,不一会儿,马粪就被烤成了焦黄色,一股草木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