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国因为军区里有会议,和房风交换了电话号码后先行离开。宴会继续进行,陈明国破例喝了两杯酒。
这让秘书梁伟很吃惊,因为陈明国对官场的迎来送往、吃吃喝喝那一套东西非常厌恶,所以给自己定下规矩,如非特殊情况,绝不饮酒。
像今天这样陪着一个宣传部副部长,一个无职无权的年青人能喝了两杯酒绝对是个特例。
网上舆情控制得力,两个人功不可没,可见领导心里非常高兴。
顾长明更是诚惶诚恐,能得到大老板的赏识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而且他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宣传部部长今年即将到了退休年龄,本来他这个排名第二的副部长不抱希望,现在看来如果能得到陈明国的支持,自己绝对有很大的胜算。
而这个机会,都是房风这个年轻人给自己创造的,他心里对房风充满了感激。
陈明国看看时间不早了,起身告辞,特意把梁伟叫到一旁交代几句,留下他陪两人继续吃饭。
三人都喝了半斤以上白酒,话都多起来,梁伟趁机问道,“不知房医生以后有何打算?”
房风看了看梁伟和顾长明笑道,“顾大哥、梁大哥,我年龄小,以后你们叫我小房或者房风都可以,叫医生显得太生分了。”
顾长明和梁伟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答道,“好好,就叫小房,这样显得亲近。”
“我已经参加了易水县事业单位招考,并且考上了那里的望云镇卫生院,要不是因为这次车祸,我已经在那里上班了。”房风说。
顾长明听了一愣,说,“易水县望云镇?哦,就是那个国家级贫困镇,你去那里上班?”
易水县是东海市辖区最东边的一个县,典型的内陆丘陵地貌,是闻名全国的革命老区,同时也是东海市最不发达的县,没有之一。
易水县和望云镇在东海市乃至全省都有很高的知名度,原因不是因为它们有多好,恰恰是因为贫困:易水县是国家级贫困县,望云镇是国家级贫困镇。
据说望云镇全镇财政收入仅有几十万元,远远低于其他地区的乡镇财政收入的平均值。
梁伟显然也知道望云镇的“大名”,不等房风说话,即刻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说,“我们既然是兄弟,那我就直说了,老板希望你留下来,暂时安排在市立医院,职务以后慢慢解决。至于易水县那边我可以给他们打招呼。”
房风自然知道他口中的“老板”就是陈明国,也知道这是陈明国的意思。
顾长明附和道,“是呀,老弟,官场有句老话:起点决定高度,屁股决定脑袋。”
他举了个例子,说有甲乙两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甲一开始被分配到乡镇政府,可能一开始升迁比较顺利,因为与之竞争者相对较少,但是到了一定级别,特别是到了正科级要想往上再进一步,升任副处级、处级的机会非常渺茫,所以很多从乡镇干起来的干部往往止步正科级,也就是镇长、镇党委书记,县级各部门局长等级别。
乙被分配到省市级有关部门工作,他一开始虽然升迁较慢,但是他同时获得了更多的学习机会以及积累人脉机会,干到一定年限,或者在本部门解决级别,或者到下属单位、县市担任职务,若是跟对了领导,几年后调回省市级从事主要领导职务的,也不是没有,可以说前途不可限量。
房风明白两人的意思,只是他想查明白自己的身世,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亲人。他同时也想深入到基层,他知道中医药在农村有着更好的群众基础。
这几年以来,中医药发展陷入低谷,虽然国家层面喊的发展中医药的口号很响亮,可是没有多少成效。
中医药的发展是不是也可以来个农村包围城市?自己建成一块发展中医药好的试验田,能不能也来一个以点带片?这些他都想去实践一下,不撞的头破血流不死心。
梁伟和顾长明见房风去意已决,也不再挽留,三人又喝了一点,相互道别。
国际大厦离市委招待所很近,房风步行往回走,秋天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已经十一点多了,街上的行人和车也变的少了,马路好像一下子变得宽了许多。
走到一个岔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看到旁边的一条铺着石板的街道里霓虹灯闪烁,一阵阵喧闹声传来,不时有兴奋的男男女女走出来,有的抱着树呕吐,有的男女抱在一起旁若无人的亲吻着,房风知道那里是东海市最大的酒吧一条街—静水街。
绿灯亮了,房风正想抬腿走,忽然一阵异常尖锐而熟悉的女性的声音从静水街上传来,“流氓!你们别碰我!”
房风赶紧改变方向快步向静水街走来,很快他看见了云苓那张小巧精致而又桀骜不驯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