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乾坤满头虚汗的赶到,那位所谓的张夫人已经捂着额头晕倒在了沙发上,好一副我见犹怜的虚弱状。
乔路只让人给她倒了一杯茶,就让大家回到自己的岗位工作。陈家慧则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并警告地瞥了童丽文一眼。
童丽文心里叫苦不迭,她可不是自愿来的。自从辞职后,她就发现自己的富二代男友劈腿了,喜欢上了一个网红,每天往那女人身上砸好几万的红包,对她却是爱理不理的。更过分的是,前几天还跟那个网红见面了,两人当晚就去开了房,隔天就宣告和她分手。
童丽文心怀不忿,又没有钱花,就想起了张球球。她仗着嘴甜会卖乖,哄的张球球包养了自己,从此也不上班了,就住在他的高级公寓里。随后慢慢从他嘴里套出了话,知道他原来竟是张乾坤的私生子,之后就决定傍上这棵大树不走了。
但张球球的妈妈吕可静不是个省油的灯,三番五次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说要给张球球介绍一个富家千金,劝说他甩了自己。
张球球拒绝了一两次也禁不住每天这么被念叨,终于对吕可静保证说,以后只拿童丽文当情妇,绝不会娶她进门。
童丽文在房门外偷听到他们的对话,气的咬破了嘴唇。她一宿没睡,想出来一个报复这对母子的好办法。
她先是将张球球被迫离开飞翎的事情告诉了吕可静,并添油加醋地把责任全部推倒了单翎的头上。而后,提到飞翎正在筹划一个很大的项目,需要人手,吹嘘说以张球球的才华一定能做负责人。
最后,童丽文将乔路公司正在纳新的消息透露给她,就坐等吕可静行动了。
不出她所料,以吕可静比猪还简单的脑子不可能做出多么聪明的事情,她央求张乾坤把张球球重新安排回飞翎不成,便决定擅自做主,亲自去找乔路。
张乾坤哪里能想到吕可静会给自己捅了这么大个篓子,赶来后二话没说先把她给臭骂了一顿,把人拉到自己身后,对乔路笑着解释:“不好意思啊乔经理,这女人是我们家一个亲戚,早年有点精神问题,脑子不对,我现在就把她带回去!”
乔路似笑非笑地瞄了眼她身后,“我看不止是脑子不对吧……不过她说是您的夫人,这就……”
“哎,她是我一个堂弟的老婆,所以自称是张夫人也没错,呵呵~”张乾坤倒是很有些急智。
乔路发出了一个长长的“哦”,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您的这位堂兄未免有些太不负责啦,自己老婆精神状态不好,就要好好照顾呀!怎么能让她到底乱跑呢,这影响了我们一天都不能好好工作不要紧,如果磕碰到哪里可就麻烦了。看您弟媳这种情况,是不是应该送到疗养院去修养?正好我认为一位院长,张董要不要和他联系一下?”
张乾坤立刻摆摆手,“不用了不用,我这就把她带回去。”
偏生吕可静听到他这话,蹭一下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张乾坤,哪个是你的弟媳,你给我说清楚!”
张乾坤抬手呼了过去,“你个疯婆子,真的疯了是吧!”
乔路马上过去拉起了偏架,“哎哟张董,这可不能打,万一脑子更不对了怎么办?”
一干员工都躲在旁边,憋笑憋的面红耳赤。
吕可静一连打了他好几下,随即捂着脸哭起来,大有就地撒泼的趋势,“天杀的张乾坤啊,老娘跟你二十几年,你口口声声说最爱的是我,到头来,却连在别人面前承认我的话都不敢说!还有儿子,那是你亲生的啊,你怎么能那么对他啊……呜呜呜,我不活了,你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待会就从这里跳下去!”
边说,边指了指不远处的窗户。
乔路心说这出闹剧看你怎么收拾,嫌事情不够大的,给周征也打了个电话,“哎哟周董,我这儿出了点事儿啊。是啊,有位自称是张董夫人的女士要在我这里跳楼自杀,您看这可怎么办好?要报警吗?”
“不不不,不能报警!”张乾坤赶紧拽住他的手机,陪笑道:“乔经理,有话好说嘛。你把警察叫来有什么用呢,多耽误人家办案。”
乔路笑着点头,“那我让周董来一趟,帮帮忙,是可以的吧。”
张乾坤顿时眼前一黑。
这事要是让老对头周征知道了,他的名声也就到头了。霎时看着吕可静的眼神就愈发怨恨起来,扯起她的头发便大吼道:“你这个贱女人,不好好在家待在,来这里发什么疯?你有气找我弟弟撒去,关我什么事?快点起来,跟我回去!”随即在她耳边低声威胁:“现在,立刻,马上!乖乖跟我回去,否则,我立刻就把你送到国外去!”
吕可静这才害怕起来,从地上爬起来,让童丽文扶着自己,跟着张乾坤往外走。刚走到走廊,还没到电梯口,就被周征撞了个正着。
“哟,这不是张董吗?您这是在做什么呢,公司里什么时候也允许带家眷来了?”周征和他针锋相对十几年,这回听到风声自然不会放过。况且,吕可静和他一看就不是普通关系。
“哦,没什么。就不麻烦周董关心了,改日再请你喝茶。”张乾坤不厌其烦,拽着吕可静要走进电梯,却被周征伸手拦住。
周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问:“这位女士,你认识张球球吗?”
张乾坤反射性瞪了吕可静一眼。
吕可静抿着嘴,不敢说话。
“张球球偷窃公司机密,卖给对头公司,本该是负担法律责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花钱将他保释了出来,还请律师撤销了飞翎的诉状。这件事,喻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都是看在张董过去的劳苦功高上,才不没有仔细追究。但是,张球球永无在被飞翎录用的可能,这个行业也不可能再用他了,这件事……张董是否告诉这位女士了呢?”周征要紧不慢地说道。
吕可静登时对张乾坤扑了过去,“你不是说球球不会有事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你变成这样!”
张乾坤用尽力气才把她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怒视周征,“你这个老不死的,就等着我的笑话是吧!今天你落井下石,改日也会有人背后捅你一刀!”
周征无所谓地从他身侧走过,“就算有哪一天,也一定是我看着你在飞翎倒台之后。”
贪财还爱拈花惹草,活该被自己的女人和儿子活活坑死。
张乾坤揪着吕可静回到郊外别墅,把她丢给一直不敢吭声的童丽文,终于怒火爆发:“你这个蠢女人,是不是想要害死我?!老子在公司做牛做马为了什么,赚那么多钱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让你们过上点舒服的日子吗?你倒好,跑到公司揭我的老底,一张嘴除了会吃,还会做什么?!”
吕可静委屈地摸头发,“老公,我错了还不行嘛?球球现在可怎么办,我这不是着急嘛,你事先又不告诉我那些事,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他不是什么事都跟你说吗?”张乾坤一脚踢飞了茶几,童丽文和吕可静都惊叫起来,“别总惦记着让我离婚,你再这么闹下去,我告诉你,以后球球的事也别想我再管啦!”
“不不,老公你不能这样啊。”吕可静这下是真慌了。
童丽文看到苗头不对,连忙闪身上了楼,把行李箱从柜子里拖出来,从吕可静的梳妆柜里掏出所有的珠宝,全部塞了进去。至于占地方的衣服和鞋子,都不要了。
片刻,她便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辱骂和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她不敢去看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拎着行李箱就从另一侧楼梯走到后面,偷偷从仆人房走到花园,再从后门悄然离开。
一楼客厅里,张乾坤眼光茫然地看着自己沾满了鲜血的手。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失控地大叫:“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方才吕可静扑到他脚下,抱住他的大腿求他别走,张乾坤不厌其烦,就踢了她几脚。没料想最后一脚的力气太大,吕可静身子往后一仰,后脑勺咚一下磕在了茶几角上。
之前若不是他踢翻了茶几,其实本不会如此的。
“可静?可静?!”张乾坤惊惶不定地走过去,伸手想把她抱起来,看看人是不是晕了。但手一摸到她的后脑勺,就感觉一片温热的粘腻。
张乾坤这才意识到,这个女人……可能被自己杀死了。
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如果一走了之,楼上的童丽文肯定很快就会发现吕可静死了,而和她起争执的自己一定是最大的嫌疑人。
他立刻认识到,童丽文不能留下!
粗略擦了下手上的血,把纸巾扔到垃圾桶,张乾坤从厨房里找到一根绳子就上了楼。他年轻时候当过兵,却因为违反纪律被赶出部队,却还知道人体什么部位是最脆弱的,既然已经杀了一个人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他猛然推开门,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张乾坤再次慌张起来,赶紧下楼用抹布把现场的东西都擦了一遍,又用胶纸把吕可静身上的衣服粘了一遍,避免留下自己的指纹。然而,他留在吕可静身上的指纹又该怎么办?张乾坤略一思量,用毛巾给她擦了脸、脖子和手。
随后,他将用过的东西都扔到垃圾桶,拿到别墅后面的湖边,往湖中倒掉了这些垃圾。
这时,张球球给他打来电话,“爸,听说妈去公司找你了,怎么回事啊?!”
张乾坤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说:“我早就送她回去了!马上我还有个应酬,就不多说了,你晚上早点回家。噢对了,刚才你妈和那个叫童丽文的好像有点矛盾,两人吵的很厉害,你也抽空管管。”
张球球忙道:“好,我知道了。等打完这局保龄球,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