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鸣丰摆出一张面瘫脸,真是极其冷酷,一张嘴还极其霸道:“这条路上有一半的店铺是属于飞翎的,我好心,不收你的过路费。”
“哦,那太好了!不知道喻总愿不愿意让我免费蹭一下车呢?说不定我们正好同路。”单翎心里的小人哼哼哈嘿,脸上笑意谄媚。
喻鸣丰犹豫了片刻,十分嫌弃地瞄了她两眼,回答的相当勉强:“……好吧。”尾音却干脆有力。
单翎坐进副驾驶,舒服地叹了口气,“那我们回家吧。”
莫名被取悦的喻鸣丰拿手掩盖嘴角,忍不住还是笑了起来。所谓闷骚,就是绝对不能在对方期望的时候露出相应的表情——喻总真是深谙此道。
单翎很给面子的没有发笑,勾起的嘴角转瞬即逝,拿出包里的塑料盒,“打包了烤鳗鱼,回去开一瓶清酒,给你当宵夜。”
“行吧。”喻鸣丰脸色稍霁。
和邱叶谈了什么,两人直接略过。
喻鸣丰把最近账目的彻查结果拿给她看,两人肩并肩坐在书桌前,椅子太窄,单翎不得不靠的他近了一点。
真是一刻都不忘记勾引自己。喻总摸下巴,晚上要不要好好满足她呢?
“和我预料的不错,最后算清楚了吗?这三年的死账有多少?有哪些是追不回来的?”单翎专心致志看笔记本电脑。
喻鸣丰咳嗽一声,“八千多万吧。”
“这么多?”这比原先估算的还要多出20%。单翎问:“那你打算怎么办?查出背后的人了吗?”
“恐怕不止一个,周征和张乾坤其实都有插手,只不过插手的方式不一样。”喻鸣丰偷偷瞄了一眼她今天穿的睡衣,啧,不是v领的吗?怎么这么高,很想那把剪刀剪掉。
“他们各自负责的区域不一样吧。嗯,确实不好办。”若是一个人贪污也就罢了,涉及面太广,这些人又要钱又要名声,还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到底贪污了多少,真是够贪心的。
“我决定先查清楚他们把这些钱都花在哪里了,公司里本就是他们两方的派系,想要连根拔起有些不切实际,但杀鸡儆猴是可以的。”喻鸣丰布置好了一套计划,打算让这两个老家伙狗咬狗,露出尾巴来他还割肉。
“那我还能帮什么忙吗?”单翎问,忽然觉得周围有些热。
“继续在李维训手下好好学,他这个人大智若愚,很有些本事。”喻鸣丰放下伸过去的手,心里头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单翎距离他远了一点,“嗯,看出来了。”
“那你觉着,我让他做财务总监怎么样?”喻鸣丰不满意地挪了下屁股,刚才柔软的触觉没有了。
单翎愣住,沉默了半晌才答道:“……大概,可以胜任吧。”
“嗯,等我肃清了这些蛀虫,就可以把老李提上了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基层也辛苦了,不过钱没少拿,只是外界都不知道罢了。”喻鸣丰对于顾琳琅原先的那一套管理方式半褒半贬,又不是战争年代,还安插什么钉子。不过现在看来,她的担忧是对的,如今这可钉子的效果不错。
单翎好奇地问:“我一直想问,李维训明面上是哪边的人?周征?”
喻鸣丰摇摇头,神色十分正经,手却伸到了她的裤子里,“他明面上是张乾坤的人,因为有亲戚关系,但暗地里是周征的人,帮他看着基层的那些会计师。可事实上,他是我妈的人。”
“可真够复杂的……”简直就像一部谍战剧。
单翎皱了皱眉头,没忍住,把裤子里的东西丢了出去,“喻总要没事,我就先回房了。”
“好啊,我们一起!”喻鸣丰磨刀霍霍,心说段鹤明的事情还没对我道歉呢!
单翎却压根没想提,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把被子卷了卷,“睡吧,明天的工作会很忙的。”
喻鸣丰盯着她掖的死紧死紧的被子,“什么意思……”
“睡觉呀!”单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医生说了,我要静养,麻烦喻总配合一下。”
喻鸣丰恼怒地看了这自己撑起的敞篷,该忍吗?怎么忍,真的要忍?半分钟后,跟风一样冲进去了浴室。
单翎用被子蒙住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嘴角是掩藏的笑。
过了几天,飞翎财团开始流传一则传言,高层管理者之中出现了贪污受贿的事情,事情已经被总裁知晓,证据也被及时掌握,现在就看总裁是想要报警将此人绳之以法,还是小小敲打一番仅仅是小惩大诫。
李维训在办公室翻看单翎交上来的报告,表格、图形,都做的相当完善。数据分析堪称完美,难得一见的数据天才。难怪总裁如此器重,估计是和他一样,打算低调培养,将来有机会了就担当重任。
以为自己察觉了真相,李维训整日的心情都很好,把单翎叫来表扬了一番,顺便敲打了消极怠工的童丽文,好险没把未来豪门少奶奶给骂哭。
童丽文哀怨地抱住单翎的胳膊,“拜托,我没有几天就要走了,好歹让我这最后的日子好过点嘛!”
“你要走?为什么,做的不好吗?”单翎问。
“是啊,其实早就想走了,我对这份工作实在是没有多少热情,也完全应付不来。”童丽文也很挣扎,转正已经很不容易了,但如今的工作压力更大,她还是想做份轻松的工作,每天点个卯,就能逛逛某宝,涂涂指甲之类的。
“那种工作哪里找啊?你也想的太美了。”单翎不客气地戳破了她的美梦。
“只要能嫁进豪门就可以啦!”童丽文兴奋地揪着自己的小肩带,“我这次的男友是个富二代,每天豪车换着开,他今晚约我去山顶公寓……”说完,娇羞地红了脸。
特别迫不及待要去失身。
“你别是被人骗了,谨慎些好。”单翎摇摇头,也不打算多劝,各人想法不同,她也不好置喙。
童丽文点点头,“我也是怕的,所以之前找好几个朋友打听他来着,幸好他说的都是真的!他对我也还不错,除了脾气坏了点,平时要什么都给买什么,品味也不错。”
单翎只好送上祝福,这位已然病的不轻,绝非三言两语能够拯救。
“对了,我要赶紧把这份文件送到二十一楼。”童丽文想起这件重要的事,连忙拿起蓝色文件夹跑出门外。
单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整理材料。
十几分钟后,童丽文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高跟鞋快要飞起来,扑倒办公桌上一顿猛翻,“完了完了,那份文件呢?!”
单翎问:“是什么文件?”
“我原来就夹在这里的,但是不见了!很重要的,竞价用的原始价格预算表,昨天做好的。”童丽文急的满目通红,脸色煞白煞白的,“不会吧,难道真的丢了?那可是原件啊!”
李维训从里面走出来,严厉地拧眉,“怎么回事?”
“我,我找不到……78号预算表了呜呜呜……”童丽文捂着脸哭起来。
单翎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我们一起找,说不定放到其他文件夹里去了。”表格搞丢了不算意外,但是竞价用的预算表原件是很重要的东西,如果被人带到了公司外面,等同于窃取商业机密。
李维训立刻给上头打电话,毫不意外被骂了一通,赔了好半天小心,上头答应先用复件顶一顶。但这个竞价项目明天就要公示,如果原件找不到,到时候会相当麻烦。因为盖着许多部门的公章,一整套手续都在上面。
“是这个吗?”单翎又找到一个蓝色的文件夹。
童丽文接过来翻看,哽咽着摇头。
“我就不信了,它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李维训也撸起袖子帮忙找,但忙了一下午依然一无所获。
童丽文眼泪都哭干了。
“呜呜呜完了,公司一定会开除我的,说不定还会以泄露商业机密罪起诉我,呜呜呜……我可怎么办啊?”没有保管好这么重要的文件,也足以被开除了。
单翎觉得不对劲,“张球球去哪了?”
“他去二分部合帐去了,怎么?”李维训也慢慢焦躁起来,“总不会是他夹带走了吧。”
“先打电话问问。”单翎道。
但结果是张球球没有夹带任何东西,他很快回来,看起来满头雾水,“那份预算表不是让童丽文好好守着吗?怎么会没有了。昨晚是谁最后走的?”
单翎道:“是我。”
“那你昨晚上走的时候,动过她的桌子吗?”张球球似乎话里有话。
童丽文哭的打嗝,“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单翎会动我的东西吗?她都不知道有这份文件呢。”
李维训叉着腰看他。
张球球笑了笑,解释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也没有其他意思。”
“单翎,你真的没有动我的桌子吧!”童丽文心思一转,想到了一个摆脱责任的办法,但觉得有些心虚,不敢真的这么干。
单翎心口乍凉,“我都不知道有这份预算表,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动你的东西?”这是明摆着怀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