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影遁入我深邃的瞳，

于是，

时光荏苒兵荒马乱，

我也没有舍得孤单。

{一}长恨汹涌

“吃东西了，小鬼。”柳冥风故作不耐地说道，而心中对寒儿却是极为喜爱。

“我不吃，你走开！”十多次的反抗已是让寒儿明白了实力的天壤之别，他忍辱负重，只为求得一个逃离的机会，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从坏人的视线中逃脱。

“哼，不知好歹的小鬼。”言罢，又欲封住寒儿穴道，强行喂食，前几次莫不皆是如此。

“坏人，你不要封我穴道，以强凌弱算什么英雄好汉！”寒儿后退着靠到墙角，怒视柳冥风而言，心中悲切，却倔强依然。

“叫我外公，哼！”柳冥风怒意横生，却又颇是无奈，教导了多日，这一称呼却未有分毫改变。明明是该恼怒，然一对上小寒儿，所有的不快便不明所以的烟消云散，尽管小鬼一直喋喋不休地骂他为“坏人”。

“以强凌弱？小鬼你知道吗，与我对抗的人从来只有两种结局！”

“什么结局？”问罢又不忘补上一句“坏人”，来圆满心中的愤怒。

“要么臣服于我，要么死！”柳冥风说道，亦是补上一句，“你爹便是最好的例子！”

只是由此一来，寒儿的怨恨完全爆发，大步流星冲过去欲与柳冥风拼命。他的步伐，他的拳法，在柳冥风面前，只是一番玩乐般的戏耍，柳冥风若想制服寒儿，无需一招。

又是动无可动的局面，“坏人，杀了我吧！像你用卑鄙的手法杀了我爹一样！”寒儿咬牙切齿，“卑鄙”二字说得尤为响亮刺耳。

“满嘴胡言，哼，小鬼，我几时使用卑鄙的手段！”第一次有人对他的盖世神功置疑不屑，而对方竟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坏人，你就是用卑鄙的手段！定是把我当做人质，威胁我爹，否则你怎么可能是我爹的对手！”心中异常难受，父亲的死讯对他的打击太过猛烈，他所有的快乐与幸福已然碾灭成灰。

“带你前来，是因为你是我的外孙，就凭你爹，还奈何不了我。小鬼！”

“坏人！”

“臭小鬼，你再敢对外公不敬……”

“臭坏人，你不配当我外公！我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我爹！”

寒儿就是这般，一再挑战他的底线，而他无方，唯有一再将底线拉远。无法割舍的血缘亲情，剪不断，理还乱，纵然是他，无双的神功，黑道的王者，亦难以幸免。

“你爹已经死了！”

“我会为他报仇，除非你杀了我！”

“我等着你报仇，不知死活的小鬼，你这样怕是仇未报得便先要饿死！”柳冥风几乎气得甩门而去，心中怒念，可恶的小鬼，报仇，报仇，眼里就只有一个爹吗！他甚至想上前给寒儿一个耳光叫他闭嘴，可是一对上寒儿悲伤、悲伤直到清澈的眼睛，他便无可是从，伤害他的外孙，他还下不了手。只是，这个孩子一定会恨他吧，他能理解，若怪只能怪他与荆天渊决不可能同舟共济，除非天渊的立场改变，倒戈成为他的一方。然则如今，一切皆晚，纵然是女儿救了那小子，但是被他伤得如此重，他不认为天渊有活下去的可能，女儿的舍身相救不过是徒劳。而于寒儿，唯有希望时间能冲淡一切——悲伤，怨恨，以及，纷繁的绝望。

寒儿悲伤地抱作一团瘫坐在地上，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在他心中升腾，仿若要将他的灵魂一同抽空。

“爹，是寒儿无能，寒儿无能……”一声一声，一遍一遍，暗自哀叹。他要报仇，再久远再艰难，亦不会退缩，纵然那个人或许真的是他外公，可是与父相比，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是年幼如他，到底又能承受多少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