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渥虽然手中也有一些兵马,但怎么也无法跟李继韬手里的百战精兵相比,李继韬根本连打都不用打,直接几句话就把李存渥打发走了。李存渥回到邺城,哭着向李存勖加油添酱的说了一通,还说李继韬和李继远想杀他,如果不是自己见机的快的话恐怕就没有机会再见哥哥的面了。
李存勖大怒,但考虑到正在与后梁对持,后方还与镇州打仗,北方还有一个契丹在虎视眈眈,现在不是对付李继韬的时候,潞州距离梁国的晋州和绛州都很近,一旦自己对潞州用兵,恐怕李继韬必将投向梁国,梁国当然也不会坐视不理。这样一想,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李继韬继续坐潞州,省的偷鸡不成蚀把米,那样反倒不好了。
李存勖想到这里,心中渐渐平和了一些,李存渥还在那里喋喋不休,李存勖本来心里就不痛快,见弟弟这不成气候的样子,心中更加不是滋味,有心想骂他几句,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父亲去世的早,这几个弟弟几乎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他实在也不忍心责备弟弟的无能。
李存勖摆了摆手,制止了李存渥的罗嗦,叹道:“你先下去吧,潞州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你就不用惦记潞州的事情了。”
李存渥还想再说,“可是……”
李存勖打断道:“没有什么可是的,一切有我,你就不要费心了,现在情势危急,我们不能再与潞州轻启战端,如果一旦李继韬把潞州拱手送给朱友贞,恐怕我李家的基业将毁于一旦。”
李存渥见李存勖说的郑重,当下也不敢多说,只能悻悻的退了出来,没有把潞州弄到手,心里虽然有些不甘心,却也没有办法,自己手中虽然也有一些兵力,但都是没怎么上过战场的家伙,即便是人数再多,也未必是人家李继韬的精兵的对手,想用武力夺取潞州简直是痴人说梦。
却说李继韬兄弟二人带着四千牙兵回到潞州,李嗣昭的长子李继寿迎出城外十里,见到李嗣昭的棺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李嗣昭的棺木前,倒头就哭,真是伤心欲绝啊。
李继韬和李继远也跟着掉了些眼泪,兄弟三人痛哭了一会儿,在李继寿的带领下陆续进城,李继寿作为李嗣昭的长子,布置灵堂等东西,还有安排丧葬等一些事情都由他来安排。
所幸的是李继寿这人行军打仗不行,办理这些琐碎小事倒是十分在行。可他却没有想到的是,潞州正在酝酿着一场巨变,而这场巨变的目标就是他,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是李嗣昭的长子。
郭威在回到潞州的当天就跟李继韬请了假,要回“家”去看看,毕竟常福养育了他十年,他一直以来都把常福当长辈看待,现在自己做了军官,当然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常福叔叔,还有常姑姑,更重要的是小琴,他第一个想让人来分享这个消息的人就是小琴。
小琴是和郭威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也是青梅竹马恋人,虽然他们两人自己都还不知道,但他们两个人的心已经默默的有了对方。郭威在外面这些日子,几乎没有一天不想小琴的,因为小琴已经深深的藏在了他的心中。
郭威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上故意穿了一身帅气的荷叶甲,更衬的他本就高大威武的身材让人看上去威风凛凛,走在大街上以前的熟人都有些不敢认了,偶尔有一些小时候的玩伴认出了郭威,一个个高兴的又叫又跳,跟着郭威的战马大喊大叫,“看见了吗?那个是文仲,不到两个月没见,现在都做了大将了?”
“可不是吗?人都说这郭威这孩子长大后一定有出息,你看看,现在人家才十六岁,就做了校尉了,以后定然前途不可估量啊!”
早已经有人去通知常福去了。
远远的,郭威就看见常福正在门前观望,常福见郭威一身戎装来到跟前,当即哈哈笑道:“少主,您已经是一名军官了?什么时候从的军?”郭威刚到家门口,还没来得及进屋,就听见常福一阵连珠炮似的询问,问的郭威都有些不知道从何所起。只能跟常福问了一声好,并大概说了一些在北方的见闻,最后才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小琴在家吗?怎么没看见她出来?”
常福脸色猛的变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说道:“小琴现在毕竟年纪大了,已经到了及笄的年纪,不能还老是抛头露面的了,毕竟她也是定过亲的人了,以后少主您还是不要跟她走的太近为好。”
这句话说的郭威有些茫然,但郭威从常福的眼中看出来他说的是真的,绝对不是跟他开玩笑,再说了,常福也从来没有跟他开过什么玩笑,这种事情他更不敢乱说了。
一时间郭威心中感觉有些发堵,他张了张嘴,但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他仿佛感到整个天地都变成了一种单调的灰色,自幼与小琴在一起的日子一点点的浮现在眼前,那曾经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令人难忘。两人一起习武,一起出外游玩,这十年来几乎一直都形影不离,即便是常福和常氏姐弟两个都把郭威和杜小琴看成是天生的一对,常福几次跟姐姐说想让姐姐把小琴许配给郭威,常氏明明想答应,却碍于当年丈夫给女儿定的亲事,所以就一直耽误了下来。
没想到,现在真的出现了变数,小琴应该不会主动离开自己的,郭威想,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小琴的性格,也了解小琴对自己的情谊,可常福说的对,小琴是定过亲事的,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一定是男方有了消息,要不然常福只会尽力撮合郭威和小琴,现在常福如此说,当然是跟小琴定亲的那个赵家有了讯息。
郭威感觉喉咙里有些干,沙哑着嗓子道:“是不是涿郡赵家有了消息?”
常福点了点头,叹道:“我姐姐是一个很古板的人,既然当年我姐夫把小琴许给了赵家,现在赵家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悔婚,那样的话会让人瞧不起,何况现在赵家的公子来信说他在晋王身边效力,已经是个校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