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来,发现眼前的世界一片混沌,不像是刚才跟铃铃一起的那间屋子,不由心想,又穿越了?
模糊之中好似有一点光亮,像是漆黑夜晚一点萤火虫微光一般。我顺着光亮向外看去,感觉自己的视野想进入桃花源一般,曲曲折折,曲径通幽,逐渐大放异彩。
只见外面一只纤纤玉手,看上去甚是温柔,下一个画面却让人咋舌,我看见却拿着一把杀猪刀在磨刀石上磨着,一惊之下忍不住想出声,本来想张嘴呼救的我知道自己身在险境,一手捂住嘴巴,硬生生地声音咽了进去。
此时那人背对着自己,身形纤细,只是不知道正面如何,我隐隐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在失去知觉之前,我记得我失血过多。
我只是想把自己的血飞溅洒在铃铃赤身裸体之上,然后损坏一点美感,然后我就不会产生邪念。
我一直都知道。血流多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但是这次流血,真是让人喜出望外。
我破了色狼谷的毒誓!
是真的破了。
那就是美色当前而不贪。
我嘻嘻一笑,没想到我居然是第二个柳下惠。
我只是希望别人不要以为我是性无能就好了。
但是让我感觉无助的是,我竟然真的晕过去三年。
难以接受。
离开铃铃的时候,其实我是颇为不舍的,因为毕竟是那样一个小美人。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一定能把持得住,毕竟连排骨也死在里面了。
而慕容三姐妹不知所踪。
我走在街上郁郁独行,几乎是在一条马路上东游西荡,忽然间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十八九岁楚楚动人的妙龄少女,紧接着看见美女身后一帮流氓似的人,个个面露狞笑,奋起直追,甚是丑恶。
我平常极少见到这种一大帮人追着美女满街跑的情形,见众人兴高采烈,若要把领头的换成刘翔,我一定会心中感叹,什么时候全民健身竟然普及到这种程度了?
只听见女孩一声娇呼,声音清脆,微带惶急。我本来眼见事态危急,心想要立马报警。虽然报警之举略显懦弱,但大势所趋,不是自己不想行侠仗义、见义勇为,只是单挑这么多人,除非龙哥再世,自己这点斤两,显然还不够分量。
我想拔刀,但是一来我内力没有,二来,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我没有兵器。
说时迟那时快,女孩已经被其中一名流氓抓住,我放下手机,叹口气道,“美女,你就不能再坚持几分钟吗?”
只听见“啊”的一声轻呼,声音柔美无限,荡人心魄,让人不由自主起了旖旎之念。所有正常男性见到如此场面,都会豪气陡生,义薄云天大喊一声,“放开那女孩!让我来!”
我那时已经无暇再打电话了,恐怕等警察到了,事件就要从性骚扰升级到性侵犯了。
女孩在众人推搡之下,楚楚可怜被推搡着,显得软弱无力,一只衣袖被撕烂,露出白白的手臂,皓腕如霜,白臂胜雪。众流氓猥亵之声撒了一地,“别急,慢慢来!”“谁都能轮到!”“喂,你想吃独食啊?”字字句句不堪入耳,匪夷所思。
女孩无力地喊着救命,我咬了咬牙,心道,“拼了!”便即奋不顾身,冲入人群。
然后不明不白,两眼一黑,记忆到此为止,而自己如何莫名其妙被关在这里,却难以索解。
我突然想起三年前,我就是因为英雄救美,才被慕容广义关在他们家橱柜里面的,没想到现在要重蹈覆辙。
唉……
我本来想着自己如何如大侠一般,入万人丛中英雄救美如探囊取物,不费吹灰之力,没想到现在被人如瓮中捉鳖一样玩弄于股掌之间。
只听见外面人声传来,一人道,“磨刀霍霍向猪羊,今天就拿你来开刀!”声音清脆,身为悦耳,我在暗箱里面听得却是不明不白、又惊又怕:她要向谁开刀?
又听见另外一人道,“姐,要不我们把他放了吧,我看他也不是坏心!”
我又惊又喜,这声音分明是自己遇见的那个姑娘,料想她现在平安无事,却不知自己晕倒之后,这个弱不禁风跟个林黛玉似的姑娘是怎么脱险的?
信念至此,不禁心中骇然:难道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已经被那帮流氓侮辱了?但听她语气平静,心想,这般冰清玉洁的姑娘要是真被那帮流氓给玷污了,非得投河上吊抹脖子不可,怎会如此平心静气?
这样一想,心里面微微放心,嘴角一笑,想到自己和室友vivo曾说过一个笑话,生活就像强奸,不是你从了他,就是他从了你。
我凑过脑袋对着缝隙往外看,只见一个女孩背对着自己磨刀霍霍,另外一个女孩面目清秀绝俗,美艳不可方物,轻咬薄唇,静若处子。正是自己白天所救的女孩,站在旁边为自己辨白。
磨刀女孩停住手,铿锵有力道,“夏郴郗,不是老姐我说你,这个人是害你被剧组封杀的罪魁祸首,绝对不能轻饶!”
“剧组”、“封杀”,我虽然都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却轻易得知,这个如花少女名叫“夏晨曦”,我却不知此“郴郗”非彼“晨曦”。
郴郗低声咕哝道,“害我被剧组封杀的罪魁祸首是你,我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角色,导演说三条过,结果都快三十条了,每一场后面的人碰到我肩膀手臂的时候都给你踢飞了。”
坐在地上的女孩把刀怒气冲冲按在地上,道,“夏郴郗,要不是我夏墨菲,你早就被那些色狼导演潜规则不知道多少回了,今天不是我女扮男装混进群众演员,那帮群众演员看见你这么个水灵灵的姑娘,你全身上下连毛孔都要被那帮无聊咸猪手给摸遍了。编剧也是脑残,导演智商都低成负数了,居然找来这么个编剧……”
我默默听着这个姐姐把整个剧组挨家挨户一个一个骂了一顿,脾气暴躁可想而知,跟妹妹完全判若两人,从话语得知这个姐姐也姓夏,料想应该是亲生姐妹。
郴郗默默听着,刚才对姐姐的一阵反感渐渐消除,见到姐姐这么多年如此对自己的维护,不由心下感激,坐在姐姐身旁,灰心丧气道,“我只是想做好一个演员,没想到这么难!”
墨菲怒气也消散了,安慰道,“天真的理想和残酷的现实就像两堵墙,不是被夹得粉身碎骨,就是夹死了之后浴火重生,你看你这么漂亮,出淤泥而不染,你要是跟那些低三下四的女人一样卖身不卖艺,早就出名了。这条路你要是走不通,你就跟着你姐,你姐可是为人师表、文质彬彬的大学老师,你可以来做我助理!”
我一阵惊讶,心想眼前这个说话的女的脾气暴躁,点火就着,跟炸弹无异,“文质彬彬”不必谈起,“为人师表”,更是和此人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此时此刻手里还拿着刀,居然自称是老师,实在匪夷所思。
郴郗清爽的脸上轻轻一笑,道,“姐,你又取笑我!”
墨菲轻轻抚摸着郴郗的后背,叹惋一声道,“今天我好不容易求导演让我女扮男装来演那个非礼你的流氓,没想到还是搞砸了。”
我轻哼一声,暗暗道,“你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女扮男装肯定都不用化妆,直接本色出演就行了。”
郴郗道,“姐,你也别自责了,我不怪你!”
墨菲突然暴起,指着我所置身的暗箱,道,“我自责?今天要不是这个王八蛋半路杀出来,装模作样英雄救美,这一条戏早就过了!”
我心中有气,自己明明见义勇为,现在自己在这个姐姐的口中,却被说得一无是处,好像评价程度还不如那帮流氓。
郴郗也不敢直接顶撞,轻声轻语道,“他好像也没什么恶意,而且就算他不知好歹,也被你教训过了。”
墨菲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妹妹,挑了一下眉毛,轻轻巧巧说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看上这小白脸了?”
我一阵惊讶,又一阵暗喜,听这个墨菲称自己为小白脸,虽然语气不善,但听在耳朵里也倍加受用。心想,你个夏墨菲,性格虽然男性化了一点,好在审美没跑偏!
郴郗一阵忸怩,急忙转移话题,道,“姐,你说什么呢?我是说,你已经把人家给揍了一顿,还把人扣在这里。等他醒了,怎么给人家解释啊?”
墨菲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醒?他这辈子都别想醒过来了!醒过来一次,我打昏一次!”
我听得不寒而栗,更是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响动,唯恐被发现。
郴郗扁了扁嘴,道,“扣在这里还不算,还把人锁在柜子里面,要是让人知道了,倒真分不清谁是流氓了!”
我心中叫苦,本来还不知道自己被困在哪儿,没想到竟然是被锁在柜子里面。蓦然想起小时候,养父养母不妨碍自己学习,经常把电视锁在柜子里面,自己日思夜想的就是,要是能把自己也锁在柜子里面,那不就能看到电视了嘛!每天晚上能和电视相依为命,那真是柜中无日月,人间至乐了。
而现在突如其来,心愿达成,自己真的被锁在柜子里面了,却不是和电视关在一起。
只听得墨菲又道,“那大小姐,你告诉我应该把他关在那个地方合适啊?你个黄花大闺女,带个男人回来,别人又要瞎三话四、说三道四了,女孩子家家的,怎么那么不在意自己的名节啊?”这句话说得振振有词,理直气壮,我却是暗暗好笑。
郴郗道,“人是你揍的,又是你带回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墨菲轻轻一笑道,“你都说了,人是我打的,又是我带回来的,跟你没关系,那你干嘛还求我放了他啊?”
郴郗中了老姐的圈套,无言以对,只得道,“好了姐,我说不过你!就当我求你,把他放了好不好?”
我听得这个郴郗三番四次替自己求情辨白,暗生好感,却不知结果如何。反正这柜子里面也别有天地,除了呼吸不畅之外,倒也没什么不爽,暂且只能随遇而安了。
墨菲疾言厉色道,“放了?缚虎容易纵虎难,现在放了,那不是放虎归山嘛!”
我大吃一惊,竟然用“放虎归山”来形容自己,倒好像自己果真十恶不赦一般,一阵汗颜。
郴郗伏在墨菲肩膀道,“老姐,你是武松,什么样的老虎都能捉回来,我们先把他放了,等你想他了,你再捉他回来不就行了?”
原来郴郗见墨菲执意不肯放人,灵机一动,计上心来,胡说一番,先污蔑姐姐对我暗生情意,姐姐定当为了洗脱嫌疑,不得不放。
墨菲对此岂有不知,当下攻击反弹道,“看来你真的对里面那个小白脸芳心暗许了,这么坚持要放人?”
郴郗被姐姐说得羞红满脸,急忙道,“哪有?”
我在里面看得清楚,只见郴郗粉脸通红,甚是动人,不由也暗自脸上发烫,心中琢磨,看来我自己是没办法脱身了,只能等这个大姐大发慈悲了,当即侧倒,左右无事,先躺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