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母亲叹了口气说：“不瞒您说，小桃离开这几年我就感觉我们母女之间生分了许多，或许是都已经习惯了不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了吧。唉，自从她爸爸去世以后我对她的关心也不多，我们之间的误会也不少，唉，女大不由娘啊。”

我问她：“这次回来你见过她吗？”

小桃的母亲摇了摇头。

“对了，你今天怎么没去将军府啊？”

“那种场合我是不适合去的。”

“是因为你跟老曹之间的那些传言？”

小桃母亲点点头。

我直言不讳的说：“我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不是像传言的那样真的有事？”

小桃母亲摇摇头说：“传言就是传言，您千万别去信，不过老曹明摆着有那个意思，这些年来他也没少帮了我，我挺感激他的，不过自从小桃她爸一死我就死了心了，这辈子不会再找人了。”

我看了看她简陋的家说：“如果再找人的话也无可厚非啊，毕竟现在就你一个人，找个伴也好互相照顾。”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如今老曹也是孤家寡人了，两个倒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做夫妻了。

小桃母亲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说：“穆警官的意思是说我跟老曹吧？不过可能会让您失望了，我跟老曹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

“为什么？就因为那些流言蜚语吗？”

“那个因素只占一部分吧，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小桃，她一开始就不赞成我跟老曹，我不想惹她伤心。”

看来母亲到现在考虑的还是自己的女儿，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接着我的话题又回到小桃身上，我问起了她当年离家出走的原因。

小桃母亲又叹了口气说：“其实要说她当年为什么离家出走，我也说不大清楚，我去找过那个赵林，他并不承认小桃的出走跟他有关系，我也问过小敏，她也说不清楚。我觉她她走应该跟我的家庭有关系……”

“怎么说？”

“一是她爸爸的去世给她造成的打击，再就是，还不是因为跟我有关的那些传言。之前我们镇上死过一个寡妇，就是因为名声不好，可能她怕我也会那样死去，不想看着我死吧。”

接着我又问起关于白毛鬼和白衣女的事，她一口咬定她只听过传言，并没有亲眼见过那些东西。然后我就提议说想去她屋里看看，她笑着问我是不是真把她当成杀人犯，要搜房啊。

我解释说这是我们调查一贯的做法，没有恶意，希望她能配合。

她点点头说理解，就打开了东间卧室的房门。里面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柜子和一张桌子，都是古色古香的样式，不过收拾得很整洁。她先过去把柜子打开，让我看看里面，再让我看看桌子底下，床底下，都没什么异常。就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却回头看到他们后面的墙上挂着一个神龛，上面摆着贡品，还燃着香，供奉的是一个人的画像，但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画的是谁，甚至连男女都看不出来。

小桃妈妈看我盯着画像看，就说这话上的人是白娘娘，是她娘家的祖先，她结婚的时候从她娘家带过来的。我点点头，但从心里打了个问号——

有这样以供奉神灵的规格自己的祖先的吗？

从东卧室出来，小桃妈妈打开了西边卧室的门。一进门就有一种很特殊的香气扑鼻而来，我不禁有些奇怪，有必要把屋子弄得这么香吗？

这时候小桃妈妈在一边说，小桃喜欢这种味道的香水，所以她也买了隔几天就喷喷。经她这么一说我感觉这味道的确有些熟悉，应该是在小桃身边的时候闻到过。

屋子里的摆设明显是少女的闺房，墙上挂着小桃的照片，桌子上摆着花，床单的颜色也很鲜艳，而且东西都显得很新，不想长时间没人住的样子，我想应该是小桃的妈妈每天坚持打扫的缘故，就没再问。

从卧室里出来，我总觉得这座房子里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但到底怪异在哪里也说不清楚。

能问的基本都问了，我就向小桃母亲告别，小桃母亲红着眼说拜托我一件事情，让我回去好好劝劝小桃，让她回家来住。我二话没说答应了。

从小桃家出来，我看了看已经十点多了，小镇上大部分人家都已经熄灯睡觉了，街上一团漆黑。我边走边思索着在小桃家闻到的奇怪的香味，突然感觉眼前不远处有闪过一道白影。莫非是白毛鬼？我立刻提高了警惕。

我身上带着强光手电，不过我没开，而是躲在了一个新墙角里，细细的观察了一下街上的动静，没有白影在出现，也没有异常的动静，我回头看小桃家的房子，发现她家里的灯灭了。我一想不对啊，我这才离开一两分钟而已，小桃母亲不会这么快就睡下吧？

越想我也不放心，我就又返回了小桃家。大门仍然开着，院子里还是啥也没有，正房里却是漆黑一团，我仔细看了看，门半开着，里面好像没人的样子。

我不禁紧张起来，缓缓地朝那黑洞洞的门口走过去。快到门口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迎面而来，我暗叫一声不好，打开了强光手电推开了门，里面的一幕让我浑身的汗毛瞬间都竖了起来——

小桃的母亲躺在地板上，肚子被划开了个大洞，鲜血流了一地……

看着杀人手法，肯定又是白毛鬼干的，我又晚了一步，唉！

我懊恼的叹了口气，然后拨通了方大正的手机，向他说了一下情况。方大正也没多说什么，让我看好现场他立刻就赶过来。

大约几分钟后，方大正就赶到了。他进门就跟我说已经跟法医科和检验科打电话了，他们正连夜往这边赶。

他检查了一下尸体的伤口，然后看了看屋里的情况，问我：“这是什么味？”

我知道他也闻到了小桃屋里的香水味，就把小陶妈妈的话告诉了他。他听了以后问我：“你觉得这个解释能站住脚吗？”

我摇摇头说：“其实我也觉得挺牵强的，但也实在找不出破绽。”

既然解释不清，我俩也就先不纠结了。我俩接下来又把院子内外好好搜索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又回到案发现场等着法医科和检验科的同事到来。

我们没有进屋，而是待在了院子里。方大正点上一支烟抽起来，我则坐在门前的石凳子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过了一会儿，大门外进来两个人，是曹小敏和小桃，他们身后远远地跟着赵林，应该是这小子听到了我打给方大正的电话，然后告诉了两人。

我从心里不想告诉小桃他母亲的死因，是觉得挺对不住她的，虽然她妈妈不是我杀的，但毕竟跟我的失误有关系。况且她妈妈对我还有嘱托，结果我还没完成她的嘱托她就遇害了，我该怎么快跟小桃开口呢？

小桃脸色苍白，脸上依然是之前那种毫无表情的样子，甚至连悲伤的感觉都没有。倒是曹小敏不停地小声哭泣着。走到门口，小桃松开曹小敏的手说：“我想自己进去待会。”

曹小敏点点头。

小桃轻轻的推开房门，不过却接着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我和方大正感觉到了异常，忙跟过去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地板上的尸体不见了，只剩下一滩血迹已经凝固了一半。

我和方大正面面相觑，都无法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我俩都没有离开过院子，别说人了，白毛鬼都没进来过，尸体是怎么消失的呢？

曹小敏也进到屋内，看了看地上的血迹问：“方队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确定死的人是小陶妈妈吗？”

我肯定地说：“的确是，我刚跟他谈完话不久，不会认错的，而且之前尸体明明就是在这里的，这地上的血就是她的，错不了。”

“可这尸体怎么就不见了，太不可思议了。”曹小敏一脸的惊恐。

小桃还是一言不发，面色苍白。

我就对曹小敏说先带小桃回将军府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们来处理。

曹小敏点点头，就劝着小桃回去，小桃还是不说话，不过却很顺从曹小敏的话，跟着她回去了。看着小桃瘦弱的背影，我又感到好一阵心酸。

曹小敏和小桃走后，赵林又跟着出去了，他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简直就是个幽灵，不过我们现在没工夫搭理他。

曹小敏等人刚走。郝民、老罗和于明三个人就赶到了。

郝民一进门便问：“尸体在哪？”

方大正苦笑一声说：“消失了。”

郝民等瞪大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问：“到底怎么回事？”

方大正便吧我们刚才经历的情况向他们说了说。

郝民听完之后皱着眉头说：“这真是见鬼了。对了方队，你相信有鬼吗？”

方大正瞪了他一眼说：“别整那些没用的，先仔细地勘察一下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