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是张良骑了白马载着司月玄去的布衣街，只是这次半路上就遇着了那准备来接她的马车。

张良也没有要司月玄下来坐马车的意思，只略停了下马，说我们先去，就打马往前赶了。

“他们倒是有礼。”司月玄看着那马车从后面倒头，跟了上来，对前面的张良说道。

张良在前面微笑，并不接话。

“不过我看他们对你及其恭敬，跟府里人一样，大约是看你的面子，才如此有礼吧！”司月玄说道。

那帮人对待她，也不知道是否失礼。反正是冷冷的，但是当她说出了那夫人的身体症状之后，才对她一改从前。

“你介意吗？”张良问道。

“介意。”司月玄如实回答道。

“所以我让你学《礼》，以礼待人，以礼立己身。七国之礼，大小都相差不远，从君王到百姓，都有自己的礼仪。”张良开始侃侃而谈。

“公子，我的意思是……”司月玄忙打断道：“礼数太繁琐，我觉得很介意。”

张良一口气差点喷了出来，原来她是介意那位夫人家里的礼数周到，对待他就像在张府一样，让她想起了过去在张府的日子，所以很介意。

这个女人！亏她之前在他跟前还那么谦和有礼，还和他说什么礼数不可废的废话！天知道她在心里是不是在诅咒他！

“你不想学礼，其实可以拒绝的。”张良淡淡地说道，反正他也不是一定要教。一个不想学礼的人，随便你怎么教也是无礼之人，那些繁复的礼数只会让她心生反感而已。

“自然是想学的。之前听老夫人说过一些，总觉得太麻烦了，就没怎么细听。见了比较尊贵的人就趴在地上下跪，头也不敢抬，吃了好多灰尘脏了好多衣服勒！后来跟红儿说了，她才大笑着告诉我说这见主子一般只需要在久别或者初次见面时跪拜，其他的时候就侧蹲行简礼就可以了。且跪拜的场地一般得有垫子，若没有深鞠躬也是不失礼数的。”

亏她之前还给张良行了无数次的跪拜之礼，真是亏大发了。她有几次还在碎石子路上跪过，石头尖都刺破膝盖的皮了。她那时候甚至想到一个很可笑的办法，效仿古装神剧《环珠格格》里的小燕子，缝制一个跪得容易在膝盖上。

“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你怎么那么谦卑有礼，原来是因为无知啊！”张良大笑道。

“我哪里有谦卑有礼了？她们都是这样啊，烟儿和云儿不都是一直见你就行跪拜之礼吗？”司月玄所以才照着做的，否则她何必这样？

“她们……”张良一时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因为那两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想要引起他的注意罢了。之前他也以为她也是，故意一见他就跪拜，所以也懒得提醒：“她们自然是也并不懂礼数所致。”

只好如此说。

“怎么可能？烟儿姑娘应该被管家教得很好，而且老夫人也很喜欢她，必定会把礼仪教给她，老夫人是大家闺秀，不可能不懂礼仪吧？我有一段时间都以为红儿是在骗我。后来见了安侯，吕业也并未向他行跪拜之礼，所以才算是信了。”

“到了。”张良不想继续那个话题，幸好已经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