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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际来 045 分成两派

“李山洞,我兄弟要是有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罗牛山捋起衣袖,露出黑黑的手臂,在李山洞的面前比划着。

“李山洞,你想干什么,这关系到人命关天。你是国家培养起一批优秀党员干部,竟这么藐视、任意妄为人民的疾苦。”李三勇大声喝着,唾沫星子从嘴唇里飞溅出来。

罗牛山紧跟在李汉三的后面,李汉三不甘寂寞的嘴,又开始说起来。他的话刚从嘴里出来,罗牛山就直摇摇手,示意他安静,同时不停地催促他快点走。

李汉山穿过村里的一片竹林,在穿过竹林时,他好像又忘了刚才罗牛山说的话,忍不住又唠叨起他三年前的傍晚从小卖部回来,看到桃红叶衣衫不整,两个脸颊红红的从竹林不远的小河边走过来的事情。

李汉三每次重复讲这件事的时候,总是特意夸大细节,每一次的细节都是不同,第一次说的时候,把桃红叶两个脸颊说得比熟透的苹果还要红。后来说的时候,又说看到了桃红叶的衣服纽扣扣得上不对牛嘴,下不对马屁股,还露出一座高耸的山峰……

桃红叶在竹林中见到李汉山时还流露出一副极不好意思的表情,在那张布满皱纹而红润的脸上硬是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然后怀着少女似的羞涩飞一般地跑开。

对于村里的男女之间的事,特别是见不得光的男女之事,一向都是极引起别人的兴趣,特别是李汉三这个充当全村免费无线电广播的人,他沿着桃红叶来的路,走一步,脖子伸一尺,探头探脑地在竹林里张望。

他看到了竹林的小河边站着村里唯一一位开拖拉机,也是村里的首富李东友拴着裤腰带,弯着腰,伸长脖子,往河里照照。心情愉快地吹着口哨往竹林里走。

李汉三本意是想通过说得掉渣的荤故事来调解一下他与罗牛山之间的过度沉默带来的不适应,但这样老生常谈的故事听得罗牛山在听觉上早就起了倦怠,甚至有点一听就反胃的感觉。最主要的是罗牛山此时正惦记得兄弟的伤情,愁还来不及,哪还有心思去听什么博然一笑的荤故事。

李汉三正说在兴头上,时不时转过头对着罗牛山黑着一张脸独自发笑。罗牛山不厌其烦地朝他示意,招手他不要说话。李汉三并不领会他的意图,反而为了证明他说这件事的真实性,还例举出当时看到桃红叶和李东友表情,那是男女之欢后的表情。

“叭”李汉三转过头的时候,脚被一根枯萎的短竹根绊倒,摔成了狗啃泥。

罗牛山从摔在地上的李汉三身上轻轻一跃,后脚跟还是不经意踢到了躺在地上只把头仰起来的李汉三的头。罗牛山迈开大步往前走,压根不理会刚才摔倒在地又被自己踢到的李汉三。

就在李汉三顾不上摔疼和踢疼从地上爬起来,骂娘哭爹的时候,罗牛山头也不回地丢出几句冰冷的话:“你回去。”

原本心里期望获得一丁点儿安慰的李汉三,带路不成,又摔了一跤,狠狠地用力踢了一根短竹桩用来发泄心中的气,却忘了最可恨应该是被罗牛山踢那一脚。

“你不用我带路了?”李汉三的声音把躲在竹林中的鸟儿吓得惊飞,扑棱棱地拍着翅膀穿飞。

罗牛山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午后影影绰绰的丛林中,他沿着一条弯弯曲曲,周边长满了杂草的小路,狂奔了起来,他趟过没过膝的小河,拐过三排低矮的屋子,穿过一条半水泥半泥土的道路,远远地看到了高高的屋顶,那是李汉山说的地方——李东友的家。

全村除了李东友的家是瓦房外,其余的全是茅草屋,白白的瓦片在夕阳斜照下,闪着几道金光。罗牛山三步并作两步,赶得太急了,左脚踩在一坨鸡屎上,他抬起脚,往李东友的家门一块大石块上左右来回地在石块上擦了擦。

推开门,往屋子喊了一声:“友哥。”后院里传来几声狗吠声。

“牛山呀,快进来坐。”

罗牛山把来意说了出来,最后附上一句:李三勇书记吩咐快点。他最后这句是多余的,没有这句话,桃红叶反倒上心些,有了这句话,桃红叶听起来却格外的不自在。

桃红叶此时正在为李东友家的母猪接生,李东友的母猪一下子生了十三只小猪,生到第七只小猪的时候,或许是母猪年纪大的原因,小猪始终卡住出不来。所以李东友的婆娘连午饭还来不及吃,急急忙忙去请桃红叶。

桃红叶在村里不仅负责给村里的人打针,还负责给畜生看病,接生。

桃红叶满手粘有猪的鲜血,听罗牛山说出的情况,心里咯噔一声,不是听到李三勇这个名字而咯噔,而是罗牛伍的伤情让她咯噔。

她用一种别样的眼神看了一眼罗牛山,然后收拾起放在地上的瓶瓶罐罐,走到水井边,水井边早已有李东友为桃红叶准备好满满的一桶水,她在水里胡乱拾辍了一下,背着药箱,跟在罗牛山的身后,飞奔了起来。

桃红叶的来到,引起两派村民的热抢,一派是李三勇和罗家三兄弟,加上半个李汉三,他们三个半人都想争桃红叶给罗牛伍治病;另一派是村里其他围看热闹的村民,加上一半的李汉三,也想把桃红叶给争过来给李老六家的公牛看眼睛。

匆忙赶来的桃红叶面对这样的场面,呆呆地立在那,有点茫然,又不知所措,这样的场面也是她意料之外的。

李老六原本是带人过来腌牛的,一看到自家的牛眼睛里染了红油漆,泪水一直从眼眶滴出来,沿着鼻梁流到地面上。可能是眼睛疼的原因,公牛猛摇着头,四处冲撞。

有几次冲撞到龙眼树上,光滑的皮毛也擦破了不少皮,幽黑的牛皮渗出红红的血腥子。围观的村民个个既为牛的眼睛感到担心,又怕被牛撞到。

都站在离牛有一米远的地方,指手画脚、出谋划策。“快拿水给牛冲眼睛,要不牛眼睛要瞎了。”

李汉三二话不说,拔腿就往罗雨轩的茶店跑去,拿着一个茶壶,装满水的茶壶因他走得快,水从茶壶口和嘴,不停地溢出来。

“笨死了,不懂用桶装,一个茶壶水能起什么作用?”村里的李佳田,一个星期前才通过媒人的介绍娶了个二婚的身体又点残疾的女人为妻。他用力抢过李汉三手中的茶壶,喝了一声。

李佳田右手握着水壶,左手托着,围着狂躁不已的公牛转了几圈,终于瞅准公牛的眼睛,远远地泼了过去。大多数的水在泼的过程中已洒在半空滴到地面上,只有少数的水珠子零星的喷溅到牛的眼睛,不,是牛的眼眶周围。少数的水只是仅能把牛的眼睫毛浸湿。

公牛没被水洒之前,还只能在绳子的范围之内没有方向的打圈圈,被水洒后,脾气的暴动,四蹄不停地跳跃着,身体一纵一纵,一伸一缩,像脱僵的野马,更像受到刺激的马儿。

李老六看着狂跳不已的公牛,紧紧地揪着心,想上去又不敢上去。

公牛蹦到东边,李老六远远地跟到东边,公牛蹦到西边,李老六就远远地跟西边。嘴里不停地说:“哞哞。”这种往日熟悉地呼唤此时对公牛也显得苍白无力。

在人与畜生之间,人比畜生还要重要。单一的论这件事,也是这畜生的错。但村民对于躺在地上因流血过多奄奄一息的罗牛伍没有一丝的同情,反而齐心协力地关心起那头伤人的畜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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