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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际来 039 奇异

李希望两岁的时候,刚学会走路,他东摇西摆地来到茅草屋时,第一次看到猪圈里放着下地干农活的钉耙,他就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样,以前遥远的记忆又模糊地浮出脑海。

他双手交叉地握着用木头制的钉耙,钉耙并没有他脑海里想的那样,任用两只手挥舞,而是稳当当地靠在墙头上。试了几下,见没有力气搬弄,蹲下来,一个手指一个手指摸着钉耙。

“儿子,危险。”张兰停隐约感到儿子嗜好奇怪,但她不会想得到降生在她家的儿子前世正是鼎鼎有名的净坛使者。她只是轻声呵责教育儿子:“钉耙危险,别碰。”然后把钉耙藏到李希望够不着的地方。

李希望不仅对钉耙感兴趣,也对家里两头公猪感兴趣。一头是黑色的,一头是黑白参差。它们吃饱总爱躺在猪舍里,闭目养神,摇着猪屁股上的短尾巴赶苍蝇。

对于家里的这两头公猪,李山洞对它们也情有独钟。自从上一次李三勇来家里催计划生育时,这两头公猪对李三勇的冲撞也是无意识的。但它们的行为比有意识的还要令人畅快。

李希望对猪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一家人都不能理解。特别是大花和青花,一看到李希望总是不顾阻拦,蹲坐在两头猪的身边,有时抓着猪尾巴玩,有时为猪赶苍蝇。

“脏死了。”大花抱起蹲坐在猪身边的李希望,大声训斥,“肚子会生虫子。”

李希望不仅能提前听到一些别人听不到的言语,就连动物单调地叫声,他也能知其一。一开始,张兰停听了儿子对她说过的话,总觉得儿子小小的脑袋里想的奇思怪异的东西太多,根本没有加予理会。后来,干脆理解成了儿子喜欢小动物,所以总是能把动物的叫声瞎编成各种言语。

有一次,李希望在门口玩耍的时候,一群鸟儿从天空上飞过。几根灰色的羽毛从天空中飘落下来,李希望停下两只满是污泥的小手,愣愣地看着三只鸟儿。张兰停从屋子里出来,看着儿子一直盯着三只远飞的鸟儿不眨眼,只是简单地把儿子理解成喜欢鸟儿罢了。

“妈妈,我听到了鸟儿刚才说的话了……”

“傻孩子,鸟儿怎么会说话呢?它们只会叽叽地叫。”

张兰停一听到儿子这种天真的话,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就抚摸着儿子头,打断了。

“真的。”

“好好,你听到鸟儿说话了。”张兰停拉了拉李希望的衣襟说。

“鸟儿说,要下雨了。”

张兰停抬头看了看天空,苍茫的天空,除了漂浮着几朵黑云,一点儿也没有下雨的迹象。对于李希望这种毫无来由的说法,她没有加予理会,也没有加予反驳。

果不其然,在傍晚时分,几朵黑云不知何时聚在一起,没有雷声的作伴,没有狂风的相随,便哗啦哗啦地下起了豆大的雨点,拍打在屋檐上,地面上。

四岁时,李希望从外面满头大汗地跑回来,张兰停在灶台前准备晚饭。

“掉了。”

“什么……”“掉”字还没有从张兰停的嘴里说出来,放在灶台边好端端的一壶水就从灶台上倾倒下来。

张兰停一边拾掇水壶里的水倒在灶台上的水,一边大大咧咧地骂着,她没有骂自己,也没有骂儿子,而是骂没有知觉,稳稳当当的灶台。

她觉得稳稳当当地水壶怎么说掉就掉,以前也一样地这么搁置着,从来没有掉过,水壶摔成凹陷的一大片,让她既心疼又恼火。骂完后,她心里又有一种不安,她觉得这种突变怪异的事,一定是某些道不明,崇拜而敬畏的神明在惩罚她。

还没拾掇完,张兰停便因心里不安,扔下手中黑黑的抹布,匆匆走到家里挂在比她高出一半身高的神像龛前,双手合十,嘴巴念念有词,眼睛紧闭,一脸虔诚,约摸十分钟后,她才安然地离开继续来到厨房准备晚餐。

说是准备晚餐,只是煮点番薯稀饭而已。

李山洞自从丢了工作,口袋里瘪得很,就连付小酒馆里的两块钱的花生米钱都成了问题。他除了干点农活,闲着没事,总爱与村里的男人蹲坐在离弯如牛轭的龙眼树不远的一间简陋的茶店里。

这间茶店也是李三勇不抓计划生育时常驻的地方,店里那个与众不同的茶壶正是李三勇的。

李山洞坐在茶店的东边,李三勇坐在茶店的西边,陪在李三勇身边的还有罗家三兄弟。李三勇每次跷起二郎腿把茶壶含在嘴里啜茶的时候,李山洞总是气哼哼地。

他看不惯李三勇这种假大哥的派头,看不惯李三勇一见城里来的人,就流露出一副哈巴狗的样,看不惯李三勇面对同村的人,流露出一副龇牙咧嘴、不可一势的样,听不惯李三勇这个满嘴黄牙吐出条条框框的国家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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