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的意思是?”
“如今即便我们胜了,刺史大人也未必将这些许功劳放在心上。”孙奕很清楚,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么早就赶过去杀敌,届时的赏赐一定不够丰厚。
赵云有些急眼,按住孙奕双肩焦急道:“明昭,若是迟了,这幽州百姓可得遭罪啊!我辈如何能够行此卑鄙无耻之事?”
“子龙,我何时说过,要放着百姓不管了?”孙奕哭笑不得:“我就那么像是冷血无情不择手段的人么?”
赵云沉默,奇怪地看了一眼他。
“额……我勒个擦,你还真是这么想的啊?喂喂喂,你们几个,干嘛也都这么盯着我看?靠,好好好,服了你们了……”孙奕欲哭无泪,自己好像也没干什么事情吧,怎么就给了别人这么恶劣的印象?
“我们虽然不去主动进犯渔阳,不过,恰可以借着其入侵,做一次军事演习!”
“演习?”
“不错,若是冒冒失失地杀到人家的地头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弟兄们折损了叫我该如何自处?”孙奕双手比划着解释:“而蓟县,算是咱们的主场,进可攻退可守,见势头不对躲到朝廷正规军后方去便是,不会有太大损伤。而若是进行地顺利,弟兄们就能在真刀真枪中检验对麻雀战的掌握程度了。如此,何乐不为呢?”
“好小子,有你的!”赵云这才释然:“事不宜迟,立刻动身吧!”
“不错,先来布置任务。”
……
“报!敌军已在前方五十里处扎营!”
“报!东北方向有大队骑兵奔袭而来!”
“报!辽东方向有不明军队正在火速向我方袭来!”
“报!……”
这就是刘虞目前面临的形势,不断传来的战报上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敌人来势汹汹,规模浩大,而自己传檄幽州,准备集结兵马,却根本没有多少人响应,照这个情形下去,用不了三天,自己就得命丧于此。
本来就已经显得憔悴的他如今看上去更是又像老了整整十岁,有些艰难地在房间里不安地走来走去。
“大人,宜早做决断啊!”田畴也是忧心忡忡。
“哎!”刘虞跌足长叹:“罢了罢了,子泰,是老夫对不住你!”
“大人哪里的话?为大人分忧,乃是在下分内之事!”
“但……”
“大人!”
“好!”刘虞下定了决定,正色道:“着你领着二十骑精锐突出重围,带着我的亲笔书信找乌桓丘力居大人谈判,务必使其相信老夫的心意!”
“是!”田畴紧了紧腰间的佩剑,心下决然。他不是那种死读书的儒生,相反,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打小的时候,他就一边读书一边习武,也曾上阵杀过人。如今,正是用武之地!不成功,便成仁!
转眼入夜。
蓟县百姓俱是人心惶惶,连灯都不敢点,生怕成为敌人的靶子和目标,是以全城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而在这伸手不见见五指的夜色中,有许多股分散的人马正在悄悄行动,这,便是孙奕等人,三百人以十人为单位各自行动,孙奕给他们的下达的目标指示是:扰乱军心,趁乱杀人,不可恋战。
由于这行动的方向是悄悄摸向敌后再进行袭击,所以代号“爆菊行动”。
跟孙奕二人单独为一组的赵云迄今不能释怀:“明昭,为何要叫‘爆菊’?菊花乃是高洁的象征,如何能爆?”
孙奕一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解释:“不知子龙可曾见过魄门?”
“腚……魄门?”赵云一阵恶寒,不动声色地跟孙奕分开了一段距离:“抱歉,云并无断袖之癖!”
“你妹!哥也没有!”孙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赵云是什么意思,顿时大怒。
“那明昭为何说起那魄门?”
“这你就不懂了吧?”孙奕不禁恢复了穿越者超前见识的自信,洋洋得意地炫耀道:“这魄门的形状,子龙,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同那菊花颇为相似?”
“这……”赵云再次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距离:“云已经说过了,并无断袖之癖,自然也无从得知。莫非明昭能看见自己的魄门?”
“额,不能。”
然后赵云就再一次一脸古怪地看着他,两人对视了几秒。
“当我没说……”孙奕欲哭无泪,他当然明白赵云的意思,既然你看不到自己菊花的形状,又如何知道它长什么样的?那自然就是看别人的了。而孙奕又尚未成亲,肯定也没看过女人的,那唯一的解释只有一种……
“明昭,放心吧,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再有第三人知道。”赵云的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怜悯道:“云虽不歧视你,但事先说明,在下虽不近女色,但也不好男色。”
这下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孙奕咬牙切齿地恨恨说道:“哥真不是兔爷儿!”
“别出声,有人来了!”赵云忽然面色一变,示意孙奕安静。
“靠!”孙奕暗骂了一声,但也没敢再说话。
一大队人马呼啸而过,举着火把,形色匆匆,看样子应该就是叛军无疑,只是,怎么这边也有叛军?他们不是正面突击的吗?
赵云和孙奕的心头俱是闪过一丝疑惑,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读懂了含义:“偷袭!”
“明昭……”
“子龙,那前头骑黑马的将官想必是领头的,只需杀了他便可,不必惊动他人。”孙奕很快做出了判断,这种偷袭的部队太依赖于长官指挥,没了带头的就像一盘散沙,自己就散了。
“用弓箭?”
“可行么?”
“包在云身上!”赵云自信一笑:“这点距离,又有火把照明,十拿九稳!”
“靠你了!”
“那你呢?”
孙奕努了努嘴:“扰乱其后方,给他们再添把火。”
“好!”
二人分头行动。
带队的军官叫张小乙,是张举的本家亲戚,平日里颇有些武艺,所以被任命为此次偷袭的领头人。在他眼里,大汉的官兵都是蠢笨如猪,不值一提的,只要那个姓公孙的狠人别来,自己去打哪儿都是十拿九稳。
“头儿,走了这么些路了,要不先停下歇息?”一边的狗腿子谄媚道。
“嗯。”张小乙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番,下令全军先停止行军。至于目的?
“去这家村户里头搜罗一下,有无什么黄花闺女,掳了来,本将要开开荤!”
手下的士兵们闻言也都是蠢蠢欲动,眼中泛着淫邪的光,显然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干了。躲在暗处的赵云听了,心中大怒,早就默默给这伙人全部判了死刑。
张小乙的坐骑一看就是匹神骏,赵云有些舍不得杀。好在由于是夜间偷袭,为了尽量减少发出的声响,一帮人身上穿的都不是什么厚重的铠甲,破绽百出,张小乙也不例外。否则,要想一箭射杀还真有些困难。
趁着他下马的瞬间,赵云连忙弯弓搭箭射去。
但,毕竟是在夜里,准头不及寻常,十拿九稳的一箭还真就落在了那唯一不稳的概率上:只见张小乙抬起一条腿,臀部微微撅起,正好对准了嗖嗖袭来的冷箭。
伴随着一声杀猪般的嚎叫,赵云无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爆菊行动还真是……名副其实啊!这箭偏哪里去了不好,好死不死,刚好插在了那个将官的魄门里头。这销魂的叫声……令人难以置信……
已经快抄到后方的孙奕自然也听见了这声嚎叫,不禁一阵恶寒:莫非云哥才是真有龙阳之好,把那谁给爆了?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随意的猜测还真就符合了部分事实。
赵云强行忍住了心中的不适,再次射出了一支冷箭,但,命运就是这么奇妙:明明是正对着自己的张小乙由于疼痛,所以出其不意地一个转身,结果,一个激灵的赵云手头一滑——“哟吼吼吼!”再次听到了杀猪般的嚎叫,而且还是肚子里有一窝小猪的那种老母猪。
没错,可怜的小乙哥再次被爆菊。身心都遭受巨大摧残的他已经到了崩溃边缘,而其余的士兵们早就醒悟过来:有人从旁偷袭。
“头儿,我们该怎么办?”
“痛……痛……”
“痛?痛快?打个痛快?”
“痛死老子了!!”下一秒,这个曾经发出哀嚎声音的主人就再也无法愉快地玩耍了,第三次出手的赵云决不允许再次射失,干脆利落的一个爆头,结果他悲惨的命运。
在众人不知所措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官兵来啦,官兵来啦,三万人,三万人啊!”
“什么?”本来还准备重整旗鼓,化悲痛为力量的副将瞬间变脸,第一个撒腿就跑,其余人有学有样,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明明什么敌人都还没出现,自个儿就先互相踩踏,死了一大片人。
那个假传消息的人自然就是伏在暗处的孙奕,见情况差不多了,再配合着已经杀进重围的赵云大开杀戒,万没想到第一次作战计划如此成功,精神倍儿爽的孙奕连出刀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等汇合一处时,基本上几百人马已经死得差不多了,顺带缴获了二十余匹良马,其中,原先张小乙的坐骑更是让赵云眼中异色连连,仿佛后世宅男看见新出的里番一般。
“那个,云哥。”
“何事?”
“你……真爆菊了?”这回,是孙奕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赵云了,同时还下意识做出了护菊的动作。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