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胆子不小啊。”黄毛男也不是傻子,看着眼前这个小子一副平静的样子,看见他们出现也没有丝毫的意外和恐慌,心里一转,便猜到很有可能是这小子故意把他们给引出来的。这么一想,黄发男嘴边的那抹得意便微微消弱了下去。如果是正常人逃命还来不及呢,是绝不可能这么找死的。难道这个看起来不够他一拳的黑小子,还能有什么对付他们的办法不成?
龙澜只是淡淡地瞥了黄发男一眼,却不说话。这眼神,和刚才看自己脚底下的垃圾的眼神,没有丝毫区别。
“哈,这小子不会给吓傻了吧。”“我看他裤子都湿了。”“哈哈,这小子的鸟不会也跟他一样瘦吧。”一句句粗鄙不堪的流氓话,惹得众人都哄笑起来。每个人都把手里头的酒瓶扛在肩上,懒洋洋地抖着腿,肆意嘲弄着那在他们看来吓得动都不敢动的龙澜。
“出来混的,也是身不由己。我小老虎在道上那也是有名声的。谁让你上次坏了我兄弟的好事呢,咱这当大哥的,自然不能不管。这样吧,兄弟我也不想难为你,你跟我们哥儿几个道个歉,陪个不是,再把你身边那两个小妞介绍哥们儿认识认识,之前的事一笔勾销,怎样?”虽然这个打工仔似乎有点邪门,不过一看那比竹竿强不了多少的细胳膊短腿,念头在心里闪了一下,便立马被自己抛到脑后了。黄毛男状似悠闲地掏出打火机,慢悠悠的点了根烟,眼睛却警觉地朝四周打量着。在确定没有别的人埋伏后,心中那最后一丝顾虑也终于放下了,语气也重新变得趾高气扬,尤其在说到两女时,眼中那抹淫晦之意,瞎子都能看出来。
缓缓从口中吐出了个烟圈,白色的烟雾在这僻静阴潮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浓郁和诡异。黄发男叼着烟嘴,向龙澜这边晃荡着靠近了几步。后面的那几个手下也立即跟着靠上来,把本就狭窄的小巷子堵得严严实实的。每个人都目露凶光地盯着龙澜,仿佛只要他敢有一点点的反抗之意,他们就会用手上的瓶子和板砖扑上来。
龙澜依然淡定地双手插兜,眼睛扫过每个人都鼓鼓囊囊的口袋,还有其中一个小青年脖子上蚯蚓粗细的金项链,那一直淡无情绪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一抹微笑:“识相的,把你们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免得受皮肉苦。”
众混混凶神恶煞的表情几乎瞬间呆滞下来。每个人都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龙澜,半晌,猛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仿佛遇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傻瓜,把蹲在墙头的一只黑猫都给吓跑了。
黄毛男也是大笑不止,然而那本就不善的眼神却是愈发冰冷,手中的酒瓶子开始扬起。
“好笑吗?”龙澜嘴角微弯起一丝弧度,似乎是自言自语的道。
“妈的,老子让你狂!”不等黄毛男下令,一个小弟已经是恶狠狠地扑上去,酒瓶底熟练狠辣地往龙澜的头部砸了过来。这一下要是砸实了,即便是一个壮汉估计都会立马晕厥。
酒瓶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目标。然而众人预想中鲜血激飞的情景却没有发生。瓶子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龙澜的头顶,如同穿过空气一般。
那小弟猛得一愕,还不待他回过神来,背后却是骤然涌入一股强蛮的力量,将他的整个身体撞得好像撞到火车头似的,凌空横飞了出去,砰地一头扎在墙上。连惨叫都来不及,便直接晕厥不省人事。那面破旧的墙壁上,甚至清晰可见一个深深的凹槽。
“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嘴张得能塞进三个鸭蛋。黄毛男瞪着倒在地上的手下,一双眼睛瞪得铜铃大。头皮一阵发麻,黄发男猛然感觉到一阵冰入骨髓的寒意,慌忙转过身,竟发现那个被他们堵在里面的黑小子,正倚着墙立在巷口,勾着嘴角笑着盯着他们。
“你,你是人是鬼!”一股凉意从人们的脚底窜到头顶。黄发男手抖得不行,嘴里的烟都掉到了地上,强作镇定地指着龙澜哆嗦着问道,音调都抖得一片模糊。
“噗噗噗。”
龙澜并不答话,身形微不可察地微微一颤,一抹残影快若疾电地飞来。三声沉闷的肉体击打声几乎同时响起。黄毛男战战兢兢地扭过像生锈了似的脑袋,发现剩下的那几名手下也和第一个一样,死狗般地趴在地上,啃得满嘴垃圾。
“啊,啊——”黄毛男脸孔都变了形,不像人类的惨叫声凄厉的响起。
“吵死了,把钱都给我交出来!”龙澜不耐烦地一巴掌抽在黄毛男的脸上,力道没有刚才那么大,但也把他抽得翻了好几个跟头。
“是是是!”黄毛男恨不能长出八条腿来逃跑。他现在无比后悔刚才明明意识到不对头却没走。不过见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似乎只是要钱,没有杀自己的意思,差点被吓得萎缩得心脏不由涌出一抹狂喜。手抖抖索索地把口袋里的钱和手机掏出来,连毛票也没敢留下,恭敬地两手捧到龙澜面前。一看龙澜眉头又皱了一下,黄毛男心猛得一提,随后又恍然大悟地滚爬过去开始撕扯起那几个倒霉小弟的衣服,还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袋子。整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看来平时也没少干这种打劫的事,只是这回终于轮到他们自己了。
为了活命,黄毛男把几个小弟身上里里外外地翻了个遍,要不是龙澜出声,估计他连内裤都会给扒下来。接过那个装满了花花绿绿的钞票的袋子,龙澜把一条粗大的金项链从袋子里抽出来放到怀里,然后拍了拍明明肉痛得要死,却装得一脸谄笑的黄毛男肩膀:“干得不错。”
黄毛男身子一抖,嘴角咧了咧,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还想张嘴说两句恭维的话,可一看龙澜那灿烂到诡异的微笑,生怕不小心说错话要了自己小命,只好哭丧着脸可怜巴巴的望着龙澜,哪还有先前那一副老大的气派。
一粒若有若无的金色光点,仿佛一只细小的虫子,从龙澜的手掌中飞快地钻入黄毛男的肩头。黄毛男却丝毫没有知觉,依旧动也不敢动的站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