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一刀划下,只见黑影似乎早有意料,瞬间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没有任何停顿,抓住郑晓的手臂一个逆转!
郑晓本能地叫了一声,匕首从郑晓手中掉落,而郑晓却被原地凌空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然后被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接着一道刺眼的亮光突然亮起,照向了我们的脸!
“赵雨空?!”
01:00
我们和赵雨空一起回到了营地,营地的篝火还在熊熊燃烧着,同伴们都围坐在篝火边。
见我们来了,有几个人侧脸看向了我们。
筠玲是第一个向我们这里张望的,当她发现我以后,脸上划过一丝欣喜,却又很快蹙眉撅起。她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向我奔来,然后猛地扎进了我的怀中。
我尴尬地接住了她,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篝火周围的人。
“铁萧哥哥是个大坏蛋!”筠玲在我的怀里用粉拳锤打着,丝毫不顾周围人的眼神。半晌她从我的怀里抬起了头,她的眼圈已经变红,眼角有泪花溢出:“这次我原谅你好了!以后不许再让筠玲担心了。”
我轻轻摸着筠玲萝莉的后脑勺,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感动——那是一种被人牵挂的感动。
篝火旁,一个眼角带痣的男人冰冷的目光与我对视了一眼,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灵机。
我放开了抱着筠玲的手,轻声地对她说:“你还是先回到你哥哥那里去吧。”
筠玲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走向了篝火旁的那个男子身边。
我也不想再去看她哥哥的表情了,低着头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帐篷。
过度的惊吓已经让我没有任何食欲,我默默地坐在帐篷敞开的帘帐边发着呆。
赵雨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他悠悠地蹲在我旁边,随手递给我一个未开封的速食罐头。
“你们发现了什么吗。”赵雨空冷冷地看着我,我将嘴旁刚想说出的“谢谢”又咽了回去。
“机长…”
远处的篝火被一阵风吹得摇摇曳曳,乎明乎暗的火光在黑暗中跳动。
“机长……复活了……”我说完便看向了他的脸。
赵雨空依旧一脸冰冷地看着我。
“我看到……他已经不在驾驶室里了,而且…就在刚刚…我在机舱里的时候,从窗子里…就看到他…脸贴在窗子上看着我…”
“是你的幻觉吧。”浩宇的声音从我帐篷后方传来,我心头微微一震,只见他一脸淡然地走到了我的身边,摇了摇头说道,“这根本不可能…人在烧焦后一个小时内就会冷却,而烧焦后人体是再也无法自如弯曲,何况是诈尸。”
“我不会看错的。”我摇了摇头反驳道,却发现自己的辩解十分的无力。
浩宇依旧淡淡地推了一下眼镜:“一定是你看错了。”
虽然事实令人匪夷所思,但是我非常确定,我是不会看错的。
那张脸贴在窗口上看着我是那么的真切,就算是幻觉也应该会有感觉,但是——但是这一切实在是太真了!
我没有再辩驳。
“不过,根据我一天的探索,这片森林的确十分诡异。”浩宇淡然的话语,冷不丁地打破了漫长的无言。
我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并不是因为对“诡异”这个词敏感,而是“诡异”这个词是从浩宇的口中说出来的。在我的第一感觉里,如果连浩宇这个用科学来论事的男人都用“诡异”这个词来形容的时候,或许现实应该是真正的“诡异”了。
浩宇并没有在意我脸上的神色,咬着手电筒,照亮了我们脚下一块平地,然后他又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平铺在这片照亮的平地上。
只见上面用水笔草草地划着几根黑线,围成了一个整圆,在每条黑线的一端都被标注了一个小小的n,还有记录的时间。
“这是今天我偶尔发现的。”浩宇说,“今天两次偶尔看到指南针,对比两次指针的方向发现了这个森林有微小的磁场偏差,于是我便记录了今天一整天的磁场变化。”
“从我记录开始到中午十二点,磁场共转过了大约一百二十度,而在下午到晚上的零点,磁场正好又逆转过了大约一百八十度。”浩宇推了一下眼镜。
“也就是说,这里的地磁场是在不断地变化的,而且变化周期正好是二十四小时。”
也就是说,指南针指针的方向并不是一直指向南方的!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我和郑晓今天会一直走错方向,因为我们前进方向的判定一直都是依赖指南针的!
因为指南针的磁偏转,所以我们真正的路线并没有按照预期的直线行走,而是按着指南针角度的变化,走了一个接近半圆的圆弧!
似乎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浩宇似乎发现了我眼中复杂的神情,淡淡地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我连忙打断了自己的思考,抬头看了浩宇一眼,“但是你是怎么注意到这点的?”
“运气。”浩宇回答。
01:30
同伴们拖着疲惫的身体熙熙攘攘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没有人提及我们今天的遭遇,所以我也没有把今天的遭遇再告诉任何人。
我离开自己的帐篷走向了篝火旁,赵雨空依旧坐在那里没有离开。
“又不打算睡觉么。”我走到了他的身边,双手插着自己的腰站着。
“今晚不熄篝火。”赵雨空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枝扔进了篝火堆里,然后从绑在自己脚踝上的刀鞘中拔出了一把亮白的匕首,“正如你所知道的,这个森林真的十分的诡异。”
赵雨空擦拭着手中的匕首,火光照在他的手上。他的指头粗大有力,在大拇指的内侧有一个巨大的茧,上面留有一条条破碎的沟壑。
“你的手…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这个?“他用右手剥下几层自己大拇指茧上的死皮,继续说道:”用刀的癖好,每次用完刀都习惯用拇指擦拭刀刃而已。”
我点了点头,突然一股莫名的好奇用上了心头:“那……你的职业是干什么的?”
“你可以猜一下。”
“武术教练?”
他没有回答。
“猎户?”
依旧沉默。
“那是什么?”我停下了猜测继续问道。
“你不应该知道。”赵雨空冷冷地回答,手里依旧擦拭着那把锋利的匕首。
我知道了无趣,便不再追问。
我独自回到了帐篷里躺下。
之前发生的一切令我久久无法入睡,火光映着周围枝叶的影子打在帐篷上,透过帐篷半透的帐壁依旧能够看到篝火旁赵雨空的影子在其中忽隐忽现。
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毕竟有人守夜睡觉可以安稳很多。
我安慰自己道。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帐篷外,并快速移动到我的帐篷门前,一下撩开了帐篷的帘子!
“筠玲?!”我吃惊地坐了起来,“你来干嘛?”
只见筠玲正抱着自己的一床被子红着脸爬了进来,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她的小脸因为害羞已经被胀得通红,半晌,她无比尴尬地用食指竖在她小巧的嘴唇上。
筠玲是穿着一身睡衣,粉色的衣服搭配着懒懒披散的长发甚是可爱。
“你干什么。”我下意识地向后挪动了一下身体,为她腾出了一块位置,“别闹,自己回自己帐篷睡好么,你这样如果被你哥哥看到,会引起误会的。”
“我哥哥不在……”筠玲皱起了眉头,一脸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我不敢一个人睡……”
“你哥哥去哪了?”
“人家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筠玲的脸颊似乎变得更红了,眼圈红红地看着我。
最终,筠玲终于答应让我陪着她回到她自己的帐篷里。
我坐在帐篷口,筠玲乖巧地在我旁边躺下,一阵香橙味道的体香扑面而来,一瞬间舒缓了我紧张的神经。
她躺下之后却并没有闭眼,却俏皮地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过于温馨的空气让我都无法喘息,我竟感觉到下体有些反应,连忙转过了身背对着她。
我自嘲地咳了一声。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自己竟然会去联想到那种可笑的事情。或许这是对异性正常的生理反应罢了,不过论年龄她只能够当我的妹妹啊。
我感到自己的脸颊在火热地燃烧着。
“我和哥哥其实不是一个母亲生的…”身后筠玲突然开口说道,她的声音细小而又柔和,“哥哥的母亲在哥哥一岁时候就死掉了,后来爸爸又娶了一个新的妈妈,也就是我妈妈。”
“哥哥从小就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却很关心我。”
“后来渐渐长大了,哥哥经常在学校被人欺负,几次回到家都浑身是伤,但是他从来不让我看他的伤,也不让我和爸爸说。”
“到了后来,终于有一天,他的伤势被爸爸发现了,爸爸逼哥哥说出了事情真相后,却恨恨地教训了哥哥一顿,然后我被送到了妈妈那边生活,就再也没有和哥哥见面了。”
“那三年,其实我一直都很想他。”
直到一年前,爸爸意外出车祸…
…
“喂?”筠玲拿起了电话,对方只有杂乱的哭声和风声。
“妹妹你快过来啊…呜呜呜…爸爸出事了…”电话里传来了哥哥的哭声。
筠玲放下电话呆呆地站在原地。父亲对她来说是从来都是山一般的存在,可是如今,山垮了。
连夜的奔波,筠玲从城市赶回了县城。到了医院,只见父亲闭着眼躺在重症监护室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输药管。筠玲哭喊着扑在了父亲的身上。
“爸爸他怎么了,爸爸他怎么没醒啊…”筠玲哭着问他的哥哥。
“咱爸被车撞了,车子逃了。”哥哥眼圈红红的。
这一夜,筠玲在满脑的昏迷中度过,警.察来了,不停地做着笔录,医生护士来来往往。
哥哥处理着有所事情,筠玲默默地看在眼里。三年不见哥哥,哥哥变了很多,虽然比以前瘦了不少,但是却结实了不少,而他身上的伤疤似乎也多了很多,筠玲心里十分心痛。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筠玲天天守护在父亲的病床旁边,给父亲擦洗身体,换衣服,帮父亲按摩脚底,修剪指甲。虽然医生告诉筠玲她的父亲再次醒来的机会很小,但是她依旧每天抱着期盼等待着。
终于,在第二十五天的那个晚上,她的父亲停止了呼吸。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筠玲从来没有感觉过自己是那么的镇定,好似一切早已发生似的。眼前医生护士再做最后的抢救,混乱,杂乱,还有闻讯赶来的哥哥…
筠玲突然感觉自己变坚强了很多,因为她的父亲曾经和她说过一定要坚强。
又是半个月,父亲葬礼已经完成,那天夜里,筠玲正收拾着父亲的遗物,只见哥哥匆匆地出了门。
她觉得好奇,便尾随在哥哥身后。
夜里很静,县里人早就睡了,空旷的大街只有她哥哥一个人在匆匆步行。
过了几个路口,哥哥停了下来。一个黑影从墙角走了出来:“看来你蛮守信用的。”
“那肯定的,能得到我爸一大笔遗产也多亏了你的那次车祸。”哥哥笑着说道。
“哈哈,不必过奖。”黑影笑到,“我的那份…你带给我了么?”
筠玲在墙角仔细地听着。
突然一阵阴风吹来,筠玲打了一个哆嗦,回头一看差点叫出声来。
那是父亲!
父亲一张惨白的脸在夜色下格外恐怖,他机械地在路上行走,全身仿佛散架一般,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父亲…不是死了么…
筠玲不敢多想,可是依旧不敢走动。
父亲从筠玲面前走过,转了一个弯,渐渐地走向她的哥哥。
“你要的钱,一共一万。”哥哥拿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交给了那个黑影,黑影嘿嘿一笑,打开了塑料袋。
突然,她的哥哥从身后猛地抽出了一把刀,径直捅进那黑影的身体里,黑影发出几声呻吟!
接着又是几刀,黑影手里的塑料袋掉落在了地上。
父亲早就站在哥哥的身边,但是哥哥丝毫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只是父亲两双空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的哥哥。
筠玲轻轻地吸了一口冷气,这时,父亲渐渐抬起了头,然后缓缓地看向了筠玲!
筠玲已经害怕到了极点,于是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我不相信我的哥哥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筠玲继续说道,“我一直祈祷那是我的幻觉,那一定不会是真的……”
“但是……如果那是真的呢……”
筠玲没有回答我。
我转过了身,这才发现,筠玲已经入睡,从她鼻腔里轻轻地打着鼾声。
我凝视着筠玲可爱的脸庞,悄悄地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第二天,7:00
睡梦中,冷不丁一个重拳打到了我的脸上,我猛地睁开了双眼,迎面而来的是筠玲哥哥那张愤怒的面容!
我只感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踉踉跄跄地栽倒在了地上!
“你昨晚对我妹妹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会睡在我妹妹帐篷的门口!”筠玲的哥哥对我怒吼着,他头上太阳穴的青筋鼓起。
“哥!”筠玲也被她哥哥粗暴的吼声惊醒,她也不顾穿鞋,径直从帐篷里跑了出来,用力将他哥哥从我身边扯开,接着俯下身想搀扶起地上的我。
“你,离他远点!”她的哥哥一个箭步走上前来,拽扯着把筠玲和我拉开距离。
“曾琦你够了!”筠玲对着她的哥哥大吼到,她的胸部剧烈起伏着,小小的脸庞已经变得通红。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筠玲的脸上:“他昨晚到底对你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护着他?!”
筠玲被这一巴掌打蒙了怔怔地愣在了原地。
而筠玲哥哥的这句话让我彻底怒了!
“我什么都没有对她做。”我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重重地吐出这句看似苍白无力的辩解,我慢慢地走到她哥哥的面前,猛地举起双手死死地抓着他哥哥曾琦的衣领!
又是两个重拳打在我的胸口上,我闷哼一声,向后晃了一个趔趄。
”你特么的!“曾琦理了理被我抓皱的衣领,嘴中漫骂出这四个刺耳的字眼。
”妈的!“我也不甘示弱,又抡着拳头向曾琦打去!
于是我们两个人撕打在一起。
终于,闻声赶来的同伴们把我们两个分开。
“你的名字叫做许铁萧?好,许鉄萧,我警告你,这次我就苟且饶过你一次,今天起,如果你以后再敢让我看到你靠近我的妹妹一步,我一定会打残你!”曾琦说完着便拉起筠玲的手拽着转身走开了,筠玲想挣脱她哥哥抓着她的手,但是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于是她只能眼神关切地看了我一眼。
我不屑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嘴角一阵剧痛。
7:30
我独自一人在营地不远的灌木丛里散心,嘴角和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对不起…”回过头,只见筠玲站在了我身后,她的手反背在身后,低着头,双脚在不停地磨蹭着,“我哥哥他失态了…”
“没事,换谁都会误会。”我口是心非地回答。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哥哥的气……”
“我很好。”
“请你不要生气…”
“我没生气。”
我转过了身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你哥哥说了不让你再靠近我,你还是快点走开吧。”
“……没关系的。”筠玲摇了摇头。
“可是我也不想再和他发生矛盾!”我转过了身不再看她,声音不禁变得有些不耐烦。
但是我并不是对筠玲发脾气,而是不想再去想起他那个哥哥。
我回过头看向筠玲,却见她满脸通红,眼睛闪着泪光。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筠玲转过了身,向远处走去。
“筠玲,你去哪?”我急忙追了上去。
“那你离我远点好了,免得我哥哥看到。“筠玲生气地向前走。
“对不起,刚刚是我太激动了。”我跑了上去抓住了她的手,她奋力挣脱。
“你走好了。”筠玲头也不抬地说。
“对不起,筠玲…”
“你走……”
我再次想去抓筠玲的手。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我感觉突然脚下一空,低头看的时候,灌木丛已经向下凹陷了一个大坑,我条件反射地一把抱着了身旁筠玲!
我们两个一同掉落进灌木丛下隐藏的巨大的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