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杨总将兄弟俩带了回来。兄弟俩一开始对这位大叔很警惕,不愿跟来,直到杨总带二人痛痛快快吃了一顿饭,并承诺能够让二人天天吃饱,并且还有工资拿,兄弟俩才决定跟杨总回来。
通过杨总的询问,兄弟俩的身份也搞清楚了。原来,他们俩家在中国西南一个偏远省份,还是少数民族,父母都出去打工了,留下兄弟二人跟着大伯一家过日子。大伯对二人不好,经常打骂他俩,于是,兄弟俩决定去找父母。二人偷了大伯的一些钱,就跑出来了。结果刚到下江,仅有的一点钱在火车站就被偷了。兄弟俩没办法,只好在附近乞讨点吃的,捡点饮料瓶子,晚上就睡在车站广场上,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一周多了。
刘冬看着可怜巴巴的兄弟俩,不由想起自己刚到下江的时候,也是这样,心中一片酸楚。
“这样吧,小冬你就先带他们到你那里去,洗洗澡,找两件你的衣服先给换上,明天你和疤妹在带他俩到周围转转,给买点东西。两个崽儿也怪可怜的。”杨总吩咐道。
刘冬有时候觉得,杨总一点也不像个坏人,相反,他比许多人要善良得多。上次高勇问过杨总原因,杨总说是因为对这个社会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但刘冬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可是,疤妹会不会介意。”刘冬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没事,你和疤妹各睡各的,他俩睡沙发就行了。乔巴乔嘎,没事吧。”
“没得,没得。”兄弟俩怯生生的回答。
这时,疤妹打来电话,说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来公司了,还让刘冬回去的时候给她带包卫生巾。
刘冬被这个“艰巨”的任务彻底整崩溃了。
方丽雯来的这么多天,一直像一个贤惠的小媳妇儿,并且出动担起做饭的职责。并且,她发现,这兄弟俩的家和他的家乡离的并不远,勉强算得上老乡。因此,方丽雯也对兄弟二人的遭遇同情起来,做了好多好吃的菜。把兄弟俩吃的美的。大背头看到方丽雯高兴,自己也很高兴,专门去小区对面的餐馆买了一份拿手的红烧狮子头。
吃饭时,刘冬又一次发现,兄弟俩狼吞虎咽的样子都一模一样。二人对方丽雯的手艺赞不绝口,一直用家乡话说“巴适地狠!”此外,兄弟俩对大背头买来的红烧狮子头极为感兴趣,用生硬的普通话问这是什么。大背头告诉他们,这叫做红烧狮子头。
“撒子是狮子头嗦?”兄弟俩不解的问。
杨总笑着,夹了一块儿给哥哥乔嘎。乔嘎吃了一口,恍然大悟道:“狮子头原来就是肉丸子嗦。”
杨总一本正经的说道:“错,狮子头是肉丸子里的姚明。”
一说到姚明,兄弟二人都很兴奋,争着说知道姚明。
一顿饭,在欢快的气氛中进行着。
吃过饭,刘冬带二人回住处,在楼下的小超市前停住了脚步。一脸苦相的他实在迈不开步子,望望身后的兄弟俩。
“乔巴,过来。”
乔巴听话的上前去,用带有浓重方言的普通话问:“刘郭,做啥子么。”
“不做啥子,你去帮我买个东西塞。”刘冬学着乔巴的口音说。
“买啥子?”乔巴继续问。
刘冬一看有戏,连忙说:“你去就和店员说,我也要买卫生巾,就行了。”刘冬暗中还要使个坏。
谁料,乔巴听到这句话,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说:“我不去,我知道那是啥子,那是女子才用的东西。”
乔嘎一看弟弟摇头,也忙说不去。兄弟俩任凭刘冬威逼利诱,说什么都不肯去。
刘冬一看这兄弟俩是指望不上了,只好硬着头皮,拍拍屁股走进了超市。
整个过程,刘冬都保持着高度紧张,本来想偷偷藏在衣服里直接拿到收银台结账,结果被一个店员给看见了,大喊:“喂,你干嘛呢?把你怀里的东西掏出来。”
刘冬无奈,只好掏了出来。做贼都没给抓住的他,买了包卫生巾却被抓住了,刘冬哭笑不得。
胖胖的女店员接过刘冬手中的卫生巾,一脸鄙夷的样子,大声说:“卫生巾都偷,变态!”
一声“变态”,立刻引得全超市的人都向这边看。刘冬真恨不得立刻死掉算了。
费了半天口舌,刘冬才向女店员解释清楚,自己是帮别人买的,因为不好意思,才揣怀里。
店员依然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似乎已经认定了他就是那个偷卫生巾的变态。
刘冬也不做坚持,匆匆走到收银台前付了前,走出了超市。
门口兄弟俩看着他笑,刘冬没好气的一人头上拍了一巴掌,“快走吧你!”
刚一开门,听见疤妹在卧室里微弱的说,“你回来啦。”
刘冬和疤妹住了一段时间,知道疤妹有痛经的毛病。一到例假来的那一段时间,最厉害能疼到下不了床。
刘冬推开房门,看见疤妹蜷缩在床上,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完全没有了平时的跋扈之气。一只手垫在头下,一只手捂着肚子,表情上尽是痛苦之色。似乎这次来得要比以往厉害得多。
刘冬坐到床沿,将买来的东西放在床头。关切的问道:“怎么样?很痛吗。”
疤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刘冬摸摸了疤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的迹象。
“没有感冒,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好痛。”疤妹有气无力的说。
“我真笨,”刘冬懊恼的捶了下头,说:“我怎么没有想到买点药,你等着,我去给你买药。”
说完,刘冬就走出了卧室。疤妹的“不用”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已经响起了关门的声音。
等刘冬买药回来,他惊讶的发现,疤妹已经披着个毯子坐在沙发上,正指挥着乔嘎、乔巴烧水。
“这俩小孩是哪来的,怎么长得一模一样。”疤妹的声音稍稍好了一些,说话也恢复了往日的风格。
“人家双胞胎,当然一模一样了。”
“哦,我说呢。你也不和我说一声,我躺床上听房间里有响动,还以为进了小偷。出来一看,发现门口站着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吓坏我了。”
“如果真有小偷进来,我估计得在门口贴八个字。”
“什么字?”疤妹不解的问。
“同行勿进,面斥不雅。”
“切!”疤妹不屑的转过头去,表现出没有被刘冬这个冷笑话打动的神情。
憋了没几秒钟,疤妹哈哈大笑,说:“真有你的。”
齐小雨可笑出不声,自从上次被绑架以后,穆兰似乎对她看护得有些过头。学校也不让她住了,每天亲自接她上学放学。齐小雨恍恍惚惚觉得似乎又回到了幼儿园时代,她甚至觉得,她爸爸会不会再一次历史重演,把她所在的大学直接买下。
对于这件事,齐小雨已经不知道给父母提了多少建议,但每次一说,穆兰就果断拒绝,齐治国则不置可否。齐小雨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用哭闹绝食等低级手段来威胁父母,她自己都觉得做不出来,她似乎已经过了做这些的年纪。但穆兰的看护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郑重其事的给父母写了一封长信,动之情晓之理的阐述了自己的困境,信的最后,她作为妥协,提了一个建议,就是如果父母还不放心的话,可以由他们指定一个陪读的人。
这封信没有直接给穆兰,而是先交给了齐治国。齐小雨这点做的很聪明,作为男人,毕竟要理智得多。齐治国没有辜负小雨的愿望,他和穆兰好好谈了谈,并说服了穆兰,穆兰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同意了齐小雨的建议:给她找一个陪读。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找谁了。
穆兰一开始提议高勇,但提完她就有些后悔了。高勇确实可靠,确实身手不错,能应付一些突发状况,但高勇年龄太大了,身材又魁梧。一个彪形大汉形影不离的跟在一个小姑娘身边,她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两人又想了好多人,但都以或这或那的原因否决掉了。陪读评选工作暂时陷入了困境。
半晌,两人同时抬头,异口同声叫出一个名字——“刘冬”。
对于刘冬,齐治国和穆兰都多多少少有些愧疚之情。毕竟,他们辜负了这个年轻人的信任。但高勇告诉他们,正是因为刘冬一伙人的舍命相救,才使齐小雨顺利脱险。通过这件事情,夫妻二人对这个青年已经建立了基本的信任。况且,刘冬虽然比齐小雨大几岁,但问题并不大。就看他愿意不愿意了。
最后,二人决定,说服刘冬这个工作,由穆兰来做。说服杨总的工作,由高勇来做。
与刘冬的见面,定在了第二天的下午。刘冬接到穆兰的电话很意外。虽然曾经被齐治国穆兰不信任过,但刘冬对二人的并无恨意,他不是个喜欢记仇的人。所以,刘冬愉快的答应了与穆兰见面的要求。
但是,在杨总那边,高勇则碰到了大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