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家,孙师母是绝对的权威,只要是孙师母的要求和指示,孙老师向来都言听计从,积极操办。但这回让孙老师挺犯难,且不说人家确实是正经八百的亲戚,光冲人家上赶着给自家老母驱邪除恶就已经是欠下天大的人情,这时候把彭剑赶出去,那不等于是恩将仇报吗,这一点,孙老师绝对做不出。
更何况,彭剑这里刚刚有点眉目,谜团未解开,问题没解决,又怎么能半途而废呢?不行,孙老师一寻思,还得做做婆娘的工作。
主意打定,孙老师干脆将孙师母拖到母亲房中,将房门关上,指着略显清醒的老母现身说法,把彭剑的来由彻彻底底说了个通透。
原以为会取得孙师母的理解与支持,没想到听完事情经过的孙师母竟然把手搭在孙老师额头上:“老家伙,你是发高烧还是脑门短路啊,编这些故事来骗我。家里已经来了一神经病,你还要跟着瞎起哄,跟着变神经是咋的,我可告诉你,要疯跟我滚外面疯去,少跟家里扯犊子!”
“唉,唉,你别不信啊,我说的句句属实!”孙老师急得拼命解释。“你句句属实,那疯子的话也句句属实?我看他就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到咱家骗吃骗喝来了,也就你傻啦吧唧收留他,换我,门都别想进!我说你好歹也喝过些墨水,还是个高级教师,真是越老越糊涂,怎么还信这些个弯弯绕来了。医院的诊断你没看啊,你妈难道不是癌症晚期,难道诊断有误?还邪祟缠身,亏你们想得出,真是他发神经你发癫,凑一块去了。”孙师母长期当公诉人,那雄辩的口才不是一般好,当地律师都怕跟孙师母对簿公堂,孙老师又怎么招架得住。
“可是……可是……”孙老师还想辩解。“可是可是个什么,你不要再啰嗦,你赶紧跟我把你家这尊菩萨给请出去。我可告诉你,我们办案讲证据,不能空口无凭瞎掰活,你想让他留下也行,你要他拿出证据证明给我看,不然……”
“好,嫂子,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小六我绝对没骗你们!”冷不丁的,彭剑推门进来,他已在门外把屋内的争吵听了个清清楚楚。
彭剑话音一落,屋内鸦雀无声,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孙老师更是涨红了脸,搓着手,一脸歉意的望着彭剑。倒是彭剑神态自若,朗声道:“嫂子不喜欢我没关系,今天我就去住旅社。只是在我走之前会教你们一个方法,你们按我的这个方法做,就能证明我所言不虚。”
说完,彭剑将一个方法当着二人的面和盘托出,听得孙老师目瞪口呆,孙师母也有些将信将疑了。
彭剑告诉孙老师,要他们准备一点米,只能是稻米,不能是糯米,将其置放在家中不起眼或黑暗一点的角落。要确保这个角落吹不到风,免得米被风刮走;同时,还要确保这个角落不会招来虫鼠,以免米被啃食。做好这一切后,就要等入夜,也即天黑,待天黑后12时前,点上一支蜡烛,用蜡烛油充分浸泡住米,必须要完全浸泡住,然后,在上面插上三根短香,最后,将烛油米边上的障碍物,会发出响动的杂物一并清除即可安然而睡。
凌晨5时鸡鸣之后再去看结果,若油米俱在,则说明屋中干净,无邪祟;若油无米在,则说明屋中有祖灵庇佑,是幸事;若油在米无,则是邪祟入侵,要当心;若油米俱无,则要高度警惕,要么大祸,要么大福。
彭剑说:“今天即便嫂子不赶我走,我也打算出去住。我在这里这玩意儿就不露面,这既让我无法铲除它又毁誉了我的清白,倒不如先印证了我的推断,咱们再做打算。”彭剑一番话有理有据,搞得铁齿铜牙的孙师母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只好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