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师像听天书一样听彭剑结结巴巴、絮絮叨叨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讲完,惊愕得合不拢嘴。这要不是发生在自己家中,要不是亲耳听“小六”赌咒发誓把它讲述出来,孙老师一准会认定这是小说或电影情节,只是这些情节偏偏又让自己给遇上了,难道真是命犯太岁不成?
孙老师想不通,也琢磨不透,他大张着嘴呆坐了半天,一把抓住彭剑拿筷子的手:“小六啊,你说说,这该怎么办啊?”说完,不等彭剑回话,就竹筒倒豆子把孙老太太怎么得病,怎么受折磨,学生怎么去探望等情况说了个干干净净。
彭剑眯着细眼,抿着小酒,不慌不忙听孙老师讲完,长长的打了个酒嗝:“容我……先……看看……”“那赶紧走啊,回头哥哥再请你喝顿好的!”孙老师迫不及待拉着彭剑就走,“别介,这,这,这还没,还没喝完呢……”彭剑嘟嚷着不肯起身,却早被孙老师拖出了门外。
20多分钟后,二人到了孙家门口,经过一番走动,彭剑酒劲有所消散,人精神了不少,但孙老师,反而紧张起来,掏钥匙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我说小六,我可要开门了。”“你开吧,我看着呢。”“我可真开了。”“你开吧,你不开,难道我俩跟外面站一宿不成?”“呵呵……也是啊!”孙老师自嘲的打着哈哈,颤抖着打开了自家屋门。
孙老师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一直理直气壮的生活,虽然偶尔也碰到过一些憋屈和失意之事,但从来没害怕过,没想到,临了临了,反倒在自家门口认了怂。
“咔哒”,门声一响,孙老师不由自主闪身到了彭剑身后。反倒是彭剑,一下进入了状态,表情立时严肃起来。还别说,彭剑到底还是见过一些世面,满脸的凌然正气竟然衬托得那副猥琐佝偻的皮囊变得高大了起来。
“哎……呦……哎……呦……”孙老太太在有气无力的哼哼。“是在里屋吗?”彭剑听到呻吟,悄声问孙老师。“对对,就在里面。”孙老师指着老母的睡房引导彭剑。彭剑缓步入内,双目如炬,先是四下一扫,后又环顾一周,末了,还在空气中使劲嗅探了两下,闭目不言。
“怎样怎样?”孙老师急切切地问。彭剑也不答话,径直抓住孙老太太的手,道:“舅妈,小六我来看你了。”“嗯……哼……”也不知孙老太太是清醒还是犯糊,鼻子里瞎哼哼,眼睛仍是紧紧闭着,那张皮包骨头的脸毫无半点血色,已经和死人无二。
“小六啊,你倒是别急着问候老太太,你快告诉我,你看出什么了吗?”“别说话!”彭剑把手一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孙老师不敢吭气了。
只见彭剑俯下身来,先是翻开孙老太太的眼皮看了看,继而又左右瞧了瞧双颊,最后停在正面仔细端详起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彭剑眉头紧锁,一言不发。这可急坏了孙老师,想问又怕干扰彭剑,不问又憋得难受,只好在一边抓耳捞腮只差急得蹦跳。
约摸过了五、六分钟,彭剑开口了:“孙哥,舅妈怕是真遇上邪祟了!”“啊,那可怎么办,小六你可别吓你孙哥啊,啊呀,我这是招谁惹谁啦,妈啊,您这都遭的什么罪啊……”孙老师有些情绪失控了,开始抓狂起来。
也是,一个饱读诗书的知识分子短短几天所遇到的事彻底颠覆之前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换谁谁也接受不了。
“你瞎嚷嚷什么,你听我说。”彭剑大喝一声,孙老师安静了。“老实说,我从你家进来到现在,我并没看到什么脏东西,但不意味这家伙不存在,兴许这阵子出去玩了。之所以说这玩意儿还是存在,我发现舅妈房里全是它的味道和痕迹,还有,舅妈确实只有命魂还在身上,天魂地魂都还没归身,想来乃是受外界干扰,难以入尊。另外,我刚看舅妈眼睛、田宅宫、印堂、山根等多处发暗,明显的缠身征兆,所以判断有邪祟作乱,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把话说完啊!”孙老师肾上腺素又升高了。“只是我不确定此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什么时候出现,咱们俩得合计合计,或许今晚得蹲守蹲守。”
蹲守?还真拿自己当警察办案啊,孙老师夸张的瞪大了眼睛望着彭剑,仿佛彭剑就是那个所谓的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