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景恽原为先.帝五子,自小混迹军营,但毕竟是宫里面出来的人,椒房殿里住着谁,他不是不清楚。
轻笑一声,箫景恽拍拍士兵的肩膀:“你先回去,就告诉她说,本王过后就来。”
他一吩咐完,刚才的士兵仿佛从箫景恽的动作里受到了鼓舞,一溜烟的就离开了。
站在他旁边的人不解,开口问箫景恽:“殿下,椒房殿里不是住着皇后娘娘吗?那刚才在哀帝身边的又是谁?”
问话的人是一直跟随箫景恽南征北战的顾演,他本是市井叫花子出身,得了箫景恽的恩,便一直跟着箫景恽出生入死。
所以他一问话,箫景恽也没急着回答,把剑在腰间扣好,他才顿步,站在原地指着不远处的宫殿,不答反问:“你知道那座宫殿住着的人是谁吗?”
如今早已入秋,北风瑟瑟,可是因为箫景恽大事已成,顾演全身上下只觉得充满了一股劲,丝毫没觉得冷。
兴致勃勃的随着箫景恽指着的方向看去,顾演看了好几眼,因为从前出身低,后来虽然跟着箫景恽,但是每年封王进.京朝贺,箫景恽都只是孤身一人,顾演从来没来过未央宫,就连刚才说的椒房殿里住着皇后,也是听箫景恽提起的。
更别提现在让他看什么宫殿了。
顾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憨厚的一张脸上充满了大大的疑问:“殿下,您这不是在逗小的吗?小的都没入过宫,那里知晓这宫殿是谁住的?”
箫景恽原本也没指望他能答上来,他的右手不断的摩.挲着剑柄,眯着眼看着远处的宫殿。
良久,他才答道:“那便是当朝贵妃的殿宇。”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哀帝临死之前都想着演一场霸王别姬,仅登基一年的时间的,他已经从让人称赞的皇太.子,变成了书生口诛笔伐的皇帝。
而仅仅是一品贵妃的宫殿,便是金石为墙,玉石为阶,贤德的皇太.子已过上了酒池肉林的奢靡生活。
只见后妃佳人笑,不视路边百姓哭。
——
顾演跟着箫景恽站在远处,虽不懂殿下为什么要提起宫殿,但是在他眼里,睿王殿下做的事情永远是对的。
再朝着远处的宫殿看去,不懂宫殿建造的顾演,竟然发现这恢弘的宫殿,居然徒增了几缕萧条之感。
难道……是因为入秋了么?
顾演抖了抖,并不觉得现在冷。
——
箫景恽站了一会儿过后,就带着顾演去了椒房殿。
军靴踩在地上慷锵有力,攻入宣室殿时,这外边的殿宇已然血流成河,尸体到处都是,只是二人本就从黄沙战场里拼杀出来的,也并不在意。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下去,乌云密布,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了。
箫景恽赶到椒房殿时,意外发现这里与一路走来的廊桥宫殿,竟是两副模样。
椒房殿外到处横尸遍野,血迹斑驳,还有宫人逃难时扔下的金银珠宝,乱的不堪入目。
可一入椒房殿,扑鼻而来就是宫里面熟悉的龙涎香,地上也铺着崭新的锦缎。
再往里走,是随风飘荡的几缕珠帘,相碰撞时发出了悦耳的响动声,不仅是箫景恽,就连未曾入宫的顾演都觉得此处竟让人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