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张雀自知理亏,主动找许夏枝道歉求和。尽管张雀情商低时常说些不太好听的话,但许夏枝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正因为是事实,许夏枝更加难以接受。
那天许夏枝一整天没有和张雀说过一句话。
张雀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过分,缠着许夏枝一天,却始终得不到少女的回应。无奈,他找徐淌生帮忙。
“徐淌生,晚上放学你帮我和许夏枝好好说一下,我真不是有意的。”张雀急得要命,徐淌生倒是难得见张雀这幅着急认错的模样儿。
“你知道我这人,就是嘴贱。你叫许夏枝别放心上哈。”
张雀拍拍他的肩膀,仿佛好哥们儿似的。徐淌生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下,嗤笑一声。
谁跟你是好哥们儿。
他没答应也没拒绝,张雀就默认他是同意了。于是放了心,也不去许夏枝眼前烦人了。
徐淌生看了眼少女清瘦的身影,眸光流转。
高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或许是学业繁重,在体会学习的苦乐中,时光转瞬即逝。
徐淌生默默跟在少女身后,认真专注地看着情绪低落的许夏枝。
晚风吹的她长长的马尾摇曳多姿。回家的路上,少女出奇的沉默寡言,徐淌生也不出声儿。
快到家的时候,许夏枝突然停下脚步。
“徐淌生,你是不是和张雀一样觉得我很可怜。”
徐淌生也跟着停了下来。
少女的情绪已经平复得差不多,她用着那样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又怎么能叫他不心疼呢?
“没有。”徐淌生说。
这人还真是呆板,连安慰人都不会。
许夏枝听着他认认真真的话,没什么太多的触动,只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平淡地说:“哦,你比我还可怜,所以才不觉得我可怜。”
她心情不好,也懒得顾忌旁人的情绪。说这话时没想那么多,徐淌生却点头。
他像是认同一般,说:“我比你可怜。”
其实后来回想起来,许夏枝也很困惑自己当时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的,莫名其妙就和徐淌生比起来谁更惨、更可怜。
但是徐淌生那时的一句话,却让她记了很久。
昏暗的路灯下,少年细碎的刘海也遮挡不住亮晶晶的眸子。他微微弯下身,一点点靠近她。
不知怎的,许夏枝有一瞬间的心慌意乱。
他黝黑的眼里,是她错愕的神情。
徐淌生垂下眼帘,薄唇微张,声音清凉,好似薄荷糖一样,给人的感觉是无比舒适的。
“我更可怜。”
“所以姐姐,别难过。”
少年说的认真,许夏枝楞了好久。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徐淌生这是在哄着她。
明明他还比她小,却像哄着小孩子一样迁就着她的小情绪。许夏枝一下子羞耻地红了脸,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像话了。
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她没注意到少年微暗的眼眸,只顾着恼羞成怒:“……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什么,我又不是聋子。”
刚刚少年靠近那一瞬间的心悸,仿佛也随着晚风吹过,在许夏枝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回味时,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