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颜知意瞧着傅稹探究的眼神,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暧昧不明,“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将茶碗放下,对上傅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知道的,我是庶出,在丞相府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如今又揽了这婚约在身,更加步履艰难。每日都被人看着,连去医馆都没有法子,更别说帮你打探消息。所以,我才想着将婚期提前,于你于我行事都要方便一些。”
傅稹就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头皮都发麻了才说,“不是我误会了,是你想多了。”他走过来,俯下身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颜知意面上淡然自若,心中却惊涛骇浪,傅稹这张脸真是帅的天人公愤!
“婚约的事交给我,你就安心在家中准备出嫁便可。”傅稹垂眸,将她手中茶碗拿走起身,指腹有意无意地从她的手关节处滑过,“茶凉了,我给你换一碗。”
颜知意回过神,按住手,朝着傅稹笑笑,“多谢。”
傅稹进了宫。
皇帝一见到他进来便放下折子从台阶上走下来,拉着他的手就嘘寒问暖。
每每这个时候都是傅稹最不自在的时候,从皇帝手中抽出手坐在脚踏上,拿着香炉玩了起来。
皇帝见此也不恼,像是习惯了一样,弯着身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傅稹,朕听说你都不让院中奴仆伺候你,是他们伺候的不好吗?”
傅稹把香炉当成陀螺放在地上旋转,“不好不好!”
“哪里不好?你告诉朕,朕帮你训斥他们。要不,朕再给你选一批?”皇帝哄着。
“不要!”傅稹趴在地上,眼睛盯着香炉转,“他们都不是真心待我,冷的很,不要他们!”
“不是真心待你……”皇帝凝眉,看着傅稹心中充满愧疚。
那些人对傅稹而言都陌生的很,他有这种的想法和感觉也是正常的,不过该怎么样让他觉得不冷呢?
皇帝想到了颜知意,试探道,“那你觉得那天的女孩子怎么样?就是朕要赐给你做娘子的那个女孩子,她还带着你去御花园玩。朕让她陪着你怎么样?”
此话正和傅稹心意,一骨碌地坐了起来直拍手掌,“好,我喜欢那个姐姐,我要她陪着我!”
皇帝见此也乐了,“好!那朕就让她早点嫁给你。”
皇帝叫来总管公公,让他出去接颜知意进宫。
傅禛坐在一旁玩着香炉,却注意着殿中的摆设,他从镌录阁回去想了很久,能够改掉案卷的人不是皇帝就是皇后。
如果是他们二人,就要从他们的身边入手调查。
傅禛打定了夜探御书房的决定,趴在地上将香炉拨转动着。
颜知意来的时候,傅禛躺在软塌上睡着了,皇帝坐在他的身边,甚至还帮他掖被角,这一举措让她有种父亲哄儿子睡觉的错觉。
皇帝见到她来,带着她走到一旁,还看了傅禛一眼,这才压着声音说,“不用行礼了,坐吧。”
“谢陛下。”颜知意坐下,心里却更加的疑惑,皇帝对傅禛好的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朕叫你来,是一件事情要跟你说,朕准备将你和傅禛的婚事提前。”皇帝说,“就这半月内将婚事给办了,你放心,只要你照顾好傅禛,你和丞相府朕都不会亏待。”
颜知意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起身行礼,“婚事一事尊听陛下安排。臣女是真心实意地想要陪着小侯爷,并非是贪慕什么荣华富贵。再者,臣女嫁给小侯爷后就是傅家的人,必然会尽心竭力地照顾小侯爷。”
皇帝何其敏锐,听得出颜知意这话是在表忠心,和丞相府撇清关系。他一直担心此女会利用傅禛来壮大丞相府的势力,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
此女比他想象的还要通透一些。
“你对傅禛有这样的情意,是傅禛的幸事,也是你自己的幸事。起来吧,回去好好待嫁,朕不会亏了你的。”
颜知意俯身行礼,“谢陛下隆恩。”
躺在软塌上的傅禛嘴角微微上扬,翻了个身嘴角的笑意便没了踪影。
夜深。
傅禛穿着夜行衣潜入进御书房。
他在宫中这几日已经将宫中的守卫情况摸个清楚,御书房每天晚上只有两个太监在外面看守值班,禁卫军每一刻钟就会巡逻一遍,所以只要他不弄出动静就不会引人发现。
御书房他来的次数不多,但是基本上的结构已经印在他的脑中,所以一进来他就首先排除几个他觉得可疑的地方,但是皆一无所获。
两位妃子都是皇帝最宠爱的,她们产子必然是大事,而且一夜之间夭折掉两位皇子,身为皇帝怎么可能会那么的淡然。
案卷上被划掉的是不是就是皇子夭折的真相?
傅禛打量着殿中结构,无意中挪动了墙上的画像,只听轰隆一声,墙上开启了一道密门。
“谁在里面!”
这动静惊动了外面值班的太监,傅禛无法只得跳梁爬上屋顶,不一会的功夫,禁卫军就赶到了,他无法久待,只得离宫。
离皇宫最近的官邸就是丞相府,傅禛甩开禁卫军,翻墙进入丞相府。
丞相府很大,再加上夜深,他又没来过丞相府,所以只能瞎摸,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颜知意的院子。
“谁!谁在哪里!”
巡逻的家丁举着灯笼照着,傅禛快速隐藏在石头后面,只听得家丁敲起了锣,大喊,“有刺客,快来人,抓刺客了——”
涟漱苑。
成碧将窗户打开,听了听,“小姐,这外面好像是在喊抓刺客。是有刺客混进来了吗?”
颜知意拿着梳子梳着头发,歪头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将梳子放下,“家中有守卫,不管是不是刺客都跟我们没有关系。将窗子关了,就去睡吧。”顿了顿又说,“别睡的太死。”
“欸。”
成碧应着,刚要关窗就见院墙上翻下来一个黑影,吓得尖叫,颜知意眼疾手快捂住成碧的嘴,从窗户看过去,与墙下的黑衣人正好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