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福心里怄气,叶春雨和谢氏轮流请了他三遍,他都不肯出来吃晚饭,叶美丽索性只盛了四碗饭,四口人围着饭桌就吃起来。
叶家家贫,拢共就三间房,饭桌在堂屋,叶长福睡也睡也在堂屋。
他翻身背对着众人,饭菜的香味源源不断地飘进他鼻子里,馋的他的肚子是咕噜叫个不停、直咽口水,但他心里咽不下那口气,就等着谢氏和叶美丽向他服软。
这一招,他之前也用过。
家里要是有什么谈不拢的事,他就闹上一两顿绝食,准保谢氏低头。
可现在却没用了,叶美丽不惯着他这臭毛病。
爱吃吃,不吃拉倒。
拿绝食吓唬谁呢?
最后吃饱的叶川一撂下筷子,叶美丽就麻利地把残羹剩饭一股脑全部倒进泔水桶里。
谢氏看着心疼,想喊她给叶长福留点儿,但看着叶美丽黢黑的脸,又不敢吭气。
“你这白眼狼,当真是要饿死我不成!”
当叶长福斜眼看见叶美丽连半个窝窝头都没给自己剩下,他再也装不下去,气得从床上坐起来,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暴跳如雷:
“我怎么就捡了你这么个丧良心的回来,滚,给我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叶美丽回视他,不卑不亢:
“捡我回来的人是我娘,不是你,你没资格赶我走。”
说完,她端起脏碗筷走出堂屋,来到院子里的水缸边洗碗。
谢氏为难地看看叶长福、又看看叶美丽,最终选择来到院子里,先劝叶美丽。
“美丽……”
她一开口,叶美丽仿佛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打断她的话:
“娘,我没生气,他不值当我生气。”
她都这么说了,谢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劝说什么,只能在旁边呆站着。
倒是叶美丽,像个没事人一样,使唤叶春雨把肉都拿出来,然后拾点干柴去厨房点上。
肉不经放,哪怕是在冬天,搁上一段时间都能搁坏,更何况是现在。
阿离送来的野猪崽虽然不大,但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吃完的,所以叶美丽打算把这些肉熏干,做成腊肉。
叶美丽看过美食博主腌制腊肉的视频,按照记忆里的步骤,在铁锅烧热之后,放入盐和花椒炒烫后盛出,放温。
与此同时,她拿出猪肉,打算切成长条。
但她前世下厨的机会实在是少,所以切肉时便显得尤为笨拙。
还是谢氏看不下去,从她手里接过菜刀,才算顺利把所有的肉都切成了大约五厘米宽的长条。
谢氏这边切着猪肉,那边,叶美丽用小刀削过的,顶端尖锐的竹签往肉皮上扎密密麻麻们的小孔,扎好之后,用放温的花椒盐揉搓均匀,皮朝下、肉朝上,一节节地码进缸里。
农村最不缺就是各式各样的缸,谁家不得腌个萝卜白菜?
叶川没从见过有人这样处理猪肉,不免好奇,奶声奶气地询问:“大姐,你这是在干嘛?”
叶美丽耐心讲解道:“我在腌猪肉,要不然猪肉放个几天,就馊了。我把猪肉在坛子里腌上十天左右,然后再用柏树枝熏,熏好的猪肉就会变成腊肉,能存放好久呢!”
“而且腊肉晶莹,肥而不腻,比普通猪肉也好吃了不知道多少倍。”
“腊肉?”
谢氏从没听说过这种东西,也很好奇,“猪肉竟然还有这种吃法,我活了小半辈子了,都不知道,美丽,你是从哪听说的?”
糟了,忘了这里的人根本不知道腊肉这样东西了。
叶美丽懵了两秒,急中生智:
“是阿离告诉我的……对,没错,就是阿离告诉我的!”
阿离?
想到那个古怪的少年,谢氏渐渐打消怀疑,叶美丽亦松了口气。
果然,阿离是块好招牌啊,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只要把他搬出来,绝对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