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婶冷不防被叶美丽掀了个马趴,摔得她三魂去了两魂半,浑身的骨头好悬没散架。
她哎哟一声,翻身坐起一巴掌就朝叶美丽脸上甩去,骂骂咧咧道:“小杂种你要死啊,河里没淹死你,老娘今儿个就打死你!”
蒲扇般的大掌当头呼过来。
叶美丽身体灵活的一缩,直接从张三婶的手臂下钻了过去,却也带来了一阵眩晕。
叶美丽忍不住在心底咒骂了一声。
这身体也不知道饿了多少日,略微一动就头昏眼花。
要不是她前世出自兵工厂,身手枪法都是一流,骨子里还带着某些本能,这一巴掌铁定躲不过去,还不得被扇掉半条小命?
她飞快的打量了张三婶一眼,正思索要如何脱身,摆平这个粗鲁的泼妇。
却见刚才蹲在她面前那脏兮兮的少年向前了两步,一把扣住了张三婶抬起的手腕,开口冷道:“打死她,你想见官?”
砂石一样难听的嗓音刮过,在场众人全都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跟着,就见张三婶脸色一变,像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惊恐的后退了几步,咬牙瞪着少年道:
“你……你你你……”
“美丽……”
谢氏也拽住叶美丽往后一扯,有些忌惮的看着那个少年,村口的村民们不约而同的熄了笑骂,看着少年的眼神里皆闪过恐惧。
叶美丽挑了挑眉,脑中继承的记忆自然而然的理出了这少年的身份。
这少年叫阿离,据说是外村流浪到这里野孩子,平日里就住在村外的树林,已经在崖底村外的林子里待了有四五年之久。
若他只是个普通的流民,村民们也不至于这么排斥他。
可这个阿离浑身都透着邪门。
但凡是跟他有什么交集,或者是不小心冲撞了他惹得他不快,始作俑者必定有血光之灾。
两年前,村西头的王家就因为辱骂了他,没过几天就染上了怪疾,一家上下死成了绝户。
这还不算,有人曾亲眼看到他鬼气森森的站在村口,之后村口就出现了死状凄惨的尸体。
一传十,十传百,阿离就成了恶鬼煞星的化身,满村上下没有人敢招惹他,但凡是阿离出现的地方,村民们都恨不得绕开三五里地。
如今,他竟然会出现在叶老二家,看上去还像是在替叶美丽出头?
村民们仇恨的目光顿时又落在了叶美丽身上,直恨她招来了这个不祥的煞神。
“叶老二!”
谢氏和叶美丽被阿离挡在身后,张三婶蹬蹬蹬的退出了老远,咬牙对身后的男人道:
“你欠了我家八百铜钱,拖了两个多月都没还,却是藏下了私房要败给这小杂种。我这就回去告诉爹娘,让他们来教训你们!”
一个捡来的杂种,死了也就死了,哪里配去看县城里的郎中。
要她说,老二家就不该把她给捡回来,好吃懒做也不招人待见,淹死了还能省下些口粮。
“站住。”
见张三婶骂骂咧咧的要跑去告状,叶美丽立刻叫住了她。
她侧身蹲在了谢氏面前,对谢氏微微一笑道:“娘,把钱给她。”
原主已经被老三家那个小崽子给淹死了,如今她替代原主成了叶美丽,当然也用不着看什么郎中。
原主这笔债她定然会算,却不是现在……
她需要先打发走这个泼妇,让人群散了再说。
至于这点钱……后世随便一个点子,有的是搂钱的手段。这几百文,就当打发要饭的了,她还真看不上眼。
叶美丽看着张三婶的眼神掠过一丝冷光。
张三婶冷不防触及她的眼神,竟然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她愕然一愣,再度看过去,却见叶美丽又变回了往日里那个愚不可及的小姑娘,不由得哼道:“早点把钱交出来不就得了!”
“美丽……”谢氏微微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铜钱。
大房和三房每日里都会找各种借口来二房打秋风,家里早就抠不出余钱了。
这仅剩的三百铜板,还是她攒了小半年才偷藏下来的。要是这会儿交给了张三婶,他们家就真的一贫如洗了。
张三婶瞄见那串铜钱,顿时也顾不得有阿离在场,两眼放光的扑了上去,一把将那串铜钱夺了过去。
“我就知道你这贱人藏了私房,回头看我怎么告诉爹娘!”
说着,她将那串铜钱往怀里一揣,绕过阿离飞奔了出去。
路过家门口时,看到门边上有谢氏刚摘回来的野菜,眼珠子一转,把菜篮子一拐,一溜烟的消失在众人面前。
先将这些钱拿回去藏好再跟谢氏计较,省得沾上了阿离那扫把星的霉运。
门口的村民们见张三婶离开,一个个也碍于阿离在场,于是也纷纷的四散而去。
阿离静静的看了叶美丽一眼,沉默不语的走出了大门,叶美丽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的背影——
这小子,记忆里原主也没跟他有什么交集,只是听过他煞星的大名,他为啥会跑来叶家。
难道他真是为了给自己解围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