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真好看……”

叶川在后面巴巴儿望着，扯了扯叶春雨的袖子。

叶春雨点点头，半句话也没说。

叶美丽轻轻咳嗽了两声，拿出一早准备好的东西，交给阿离。

“喏，昨晚说要给你的东西。”

阿离伸手接过，二话没说就打开看了。里头装着个窝窝头，用洗得发白发皱的白布包裹着。

“昨晚磨了我娘半天才蒸了几个，你帮我两回，第一回是还窝窝头的情，所以这一回我欠你的，也拿窝窝头还。”

叶美丽眸光清亮，从怀里摸出一块皱巴巴的白布递过去：“还有这个。”

阿离接过来，叶美丽冲他努努嘴，示意他摊开看。

那是张用黑炭写的欠条，字儿歪七扭八的，大概能辨个形儿。

叶美丽的字其实不丑，只是这块布太皱了，她又是头回捡火堆里的碳用，烫了手，才写的跟狗爬似的。

“你给我送那些吃的，打个欠条给你。”她拍着胸脯：“改天还你，我不想欠你人情。”

阿离没说话，把白布扭成一团塞进衣服里，又抛了几个果子给叶美丽。

叶美丽接住，双手各拿一个往叶川和叶春雨嘴里塞，又笑吟吟地把一张大脸凑到阿离面前去：

“有肉吗？算我跟你借。”

她摸摸正造反打鼓的肚子，又回头看了一眼弟弟妹妹，对阿离道：“帮我喂饱这俩孩子。”

阿离听着她清脆的笑声，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把手伸到她嘴边：“肉。”

叶美丽愣了一下，看着面前那白皙的手臂，忽然明白他的意图，于是张嘴咬了一口。

没使多大力，不过这肉软趴趴的，并没有昨天叶金贵咬得时候那么难啃，看来他是怕伤着自己，故意放松了力道。

叶美丽二话不说，往叶金贵的牙印上咬了一口，正好覆盖住先前那个印子，瞧着舒坦多了。

阿离这才把手抽回来，转身蹿开了。

叶川在后面扯着叶美丽的衣角：“姐，阿离走了。”

他还没吃上肉呢。

“等会儿，他会回来。”

叶美丽继续给两人投喂果子。阿离一去，那厢赵三婶才敢连滚带爬的溜走，也没人管她。

过了有小半个时辰，阿离果真拖着一只小猪崽，步履稳重地往几人跟前来。

“肉。”

叶川乐得眉开眼笑，叶春雨也禁不住笑了。见弟弟妹妹们为这点小事就满足，叶美丽心里也颇。

“回去，我送你。”

阿离拖着猪崽子往前走，叶美丽牵着弟弟妹妹跟在身后。

眼下正是干农活的时间点，路上没什么人，少有几个瞎逛的流氓地痞看见阿离也躲得远远的。

他把叶美丽仨人送到家，扛着猪崽往灶房里走，叶美丽跟在身后，见满地的狼藉，心里咯噔一下。

叶川和叶春雨可没能耐把家给造成这样，况且他们刚还跟着自己出门了。

“这是怎么回事？”叶春雨惊叫起来：“咱家进贼了？”

“贼？”叶美丽嗅了嗅：“嗯……是家贼。”

这满院子的屎臭味，拿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搞得这一泼。

好个张三婶，把她家给霍霍成这样，她可没谢氏那么好说话。有仇不报非君子，今儿要不收拾了张三婶，这口气还真就咽不下。

“我又得欠你个窝窝头了。”她转身瞧向阿离，眼底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