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笑又好气,说道。
“你身为人民警察,就是要为人民服务,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这么凶,当什么人民警察。”
她猛一脚刹车!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我感觉我仿佛要飞出去,脑门猛然朝前,几乎都碰到了前面。
这一瞬间我失去了所有锚定除了安全带,仿佛化身浮萍随风游离,却被水面张力束缚着游不到天上。
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和安全带快速抽拉的摩擦声。
半晌,才回归平静。
我喘了两口气,吼道:
“疯女人,你晃死我算了!”
“下车。”
“不就说你两句,至于吗?”
她也喘了两口气:“抱歉,我是说,咖啡厅到了,我们在这里谈谈,请你下车。”
我解着安全带,喃喃道:“搞什么啊。”
“等等。”她忽然道。
我不明所以,就看着她解了自己安全带下车,打开车门又关上。
车门“啪”的一响,她就已经走到了我这边。
安月山帮我把车门打开。
她僵着的脸挤出一个僵着的笑:“下车吧。”
不敢置信。
这疯女人,我还以为她冷的不会笑。
我说:“还是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安月山愣了愣,我感觉她浑身一顿,感觉就要骂我一样,却忍了忍没有开口。
怎么回事?因为我说“这么凶,当什么人民警察?”
我看着她试探道:“其实,你比我小四岁。”
“你怎么知道?”
“安警官,网上随便一查就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听了这话她心情好了一点,问我说:“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道:“嗯……要不然你叫我声哥?人民警察应该是和群众打成一片的……”
她突然转头看着我。
眼神太过凌厉,以至于我忍不住缩了缩头。
我飞快转移话题说:“谈正事谈正事,今天你找我是想了解什么?”
她又忍了一忍,憋了一憋,才道:“哥,我想了解一下苗丹登。”
我愣住了,这疯女人还真叫了。
“人民警察”就是她的关键词?也是,一个大商人的女儿,不继承家业就来当警察,一定是万般热爱的。
由此也可以看出她一直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我这么说,她居然就真叫了,争一个毫无意义的名头,二十六岁单纯得像十八岁似的。
长着一张冷酷无情的御姐脸,却内心单纯不谙世事。
我突然想到白薇薇,正在“清澈的愚蠢”这个年纪,看上去也又乖又呆,却早已摸爬滚打这个社会好多年,年纪轻轻,野心勃勃。
两个人的反差都让人出乎预料。
安月山叫了两杯咖啡一点儿甜品,跟我在靠巨大落地窗的位置坐好,开门见山:“那天晚上,苗丹登有没有透露出他有其他同伙?”
我想了想:“没透露,不知道有还是没有。”
我把和苗丹登的对话又仔细想了想,还真没相关的,我觉得他没有同伙,但也只是感觉。
我感觉安月山的案件仿佛到达了瓶颈。
我问:“你打听同伙的事,是因为苗丹登他太难找,你们怀疑他有同伙,想从同伙一起入手,来增大案件受力点?”
我心里面悄悄说:去搜搜王家产业。
当然这样的话不能说,我解释不清楚。
安月山捏捏脑门:“对。”
安月山仔细翻看着我那天的笔录,说道:“你说……你让他快走你留下来周旋警方为他拖延时间?”
“对,怎么了吗?”
她忽然抬起头,眼睛乍然有了亮光:“他没有同伙,那就造一个同伙,如果他知道你没有被抓,一定会想办法来找你。”
“毕竟。”安月山道,“你是亲认的四哥。”
我额头突突直跳:“怎么让他知道,他现在潜藏着,不会轻易出面的吧?”
安月山一一摆开几张当时那个昏暗街道模糊的监控,条理清晰地分析:
“他会暴露自己来找你为他的大哥二哥三哥报仇,那肯定也会因为你的欺骗,冒着巨大风险来找你……”
我打断她:“别介,这样不单他冒着风险,我只是是在刀尖跳舞。”
我又不是小美人鱼公主。
安月山望着我的眼睛,冷酷的脸严肃又认真:“我住去你家,贴身保护你。”
我头上拉下两条黑线:“和群众打成一片?”
“和群众打成一片。”
“哪种打?”
“嗯?”
“没什么,”我问,“你到底多喜欢这份工作,和一个大男人共处一室,有必要做到这份上吗?”
她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份工作?(#゚д゚)”
我没话说了:“好好好,人民警察,你想来就来吧。”
然后我抬起眼睛直直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但是,我有要求。”
“什么要求?”安月山一脸要为大义赴死的模样,梗着脖子说。
我无语。
道:“这样对我来说还是太过危险,你总有不在的时候,比如晚上睡觉,比如白天尿尿。”
“所以,不能让苗丹登知道我欺骗了他,但是可以让我出面,暗示他可以来找我,我会给他帮助。”
听到我前半句的时候,安月山脸色变化,好像真的在思考睡觉和厕所的事应不应该也做出牺牲,听到后半句,她就懂了,朝我点点头:“可以。”
“怎么给他暗示?”我见她分明有自己的想法了,却还这么问我了一嘴。
是承认我绝顶聪明了吗?
我说:“发布警方视频,大致内容是我被当成苗丹登抓到,但我很快通过一些事实证明我不是苗丹登,与他也没有关系,没有往来。”
安月山很有效率,当场给我拉到警察局,煞有介事的拍了视频,还给我的眼睛打上了码。
但苗丹登足矣认出是我了。
我在视频里跟苗丹登撇清关系,说:“我真的不知道苗丹登,你们不用抓我。我一个孤儿,能算作弟弟的就只有以前孤儿院一个叫北缅的人,我还记得以前他最爱跟在我身后四哥四哥的叫……但是我们已经失散很多年了,如今我也算阔绰起来了,希望能借此机会让他看见,弟,只要你来找我,我就有能力,帮你回家。”
警察冷酷无情问:“回家?”
我咳了两声:“不是,我们孤儿都希望找到
家人,不管认不认,都想看看家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