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莉觉得很新奇，或许是因为楚流云好像总是被所有人排斥，所以今天突然被人喊“恩公”，还成为一种新奇的体验了。

不顾这也是白茉莉个人这么觉得的，楚流云好像并没有什么感觉。

“你没事就好了。”知道楚流云不喜欢和人说话，白茉莉替他和小姑娘说话。

楚流云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馒头，也不吃，就那么看着，或许是因为有外人在。

于是白茉莉对小姑娘说道：“今天的事情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你早点回家去跟家人说一声吧。”

姑娘点点头，然后笑着说道：“我叫兰兰，请问恩公的名字是什么？我想和家人一起登门道谢。”

白茉莉抓了抓头发，这个问题可真是令人为难了。

而这时，细心的兰兰也注意到了，楚流云除了脸比较干净，浑身都算不上整洁，倒是有点像流失街头的人。

但是她心怀感激，并不在意这些，转而说道：“是我唐突了，但是如果恩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白茉莉看向楚流云，他还是没有抬头，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只在乎馒头有没有冷掉。

她又看向兰兰，她刚刚才从恶霸的手里逃出来，此时惊魂未定，虽然是笑着来道谢的，但是笑容难免有些勉强，手指似乎也在发抖。

白茉莉于心不忍，于是问道：“你真的没事吗？”她看了看自己还没有动过的馒头，拿起来递给兰兰：“这是我们自己家做的馒头，我看你也是大清早的出来采买，应该还没有吃饭吧？”

“啊，这……”兰兰有点犹豫，但是看起来是想伸手去接过馒头。

但是两个人都没有想到，一直坐在一旁的楚流云突然动了，并且伸手拦下了白茉莉想要递过去的馒头，转而把自己的递了过去。

“恩公？”兰兰惊异地看着楚流云。

楚流云现在给她的印象就是很厉害，话少又严肃，一张脸冷着倒也算是俊俏，可是自己并不敢和他说话，他也不搭理人。

可是，现在他却亲手把自己都没来得及吃的馒头送过来。

“谢谢恩公。”兰兰耳根有些发烫，眼神躲闪地把馒头接了过来，又问道：“那恩公呢，我去给恩公买点吃的吧？”

白茉莉反应快，赶紧阻止道：“不用了，你现在真的赶快回家吧，我怕那群恶霸不肯罢休，等下还要会来找你呢。”

提起刚才那些恶霸，兰兰明显瑟缩了一下，心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匆匆道别，离开了。

旁边一直在看热闹的摊贩突然说道：“我说，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吧，连那群人都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招惹，你们是上头有人吗？”

白茉莉不是很喜欢这个人，乜了他一眼：“什么人？”

“不是吧，没人还敢这么猖狂？”他摇摇头：“那我劝你还是换个地方摆摊吧，那些人不好惹，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让他出了糗，他们会回来报仇的。”

“分明就是他们行恶事在先，为什么我们要怕？”白茉莉不欲再和那人说话，转过头去不看他了。

楚流云把自己的馒头送出去了，自己就没得吃了，但是他好像也不是很在乎，就坐在摊位上，像平常一样发呆。

白茉莉把自己的馒头分了一半递过去，道：“你和我分着吃吧，还是说你想吃点别的？我去给你买。”

楚流云却摇头拒绝：“你吃。”

白茉莉一愣，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刚才你把自己的馒头送出去，难道是因为不想让我饿肚子？”

果然，楚流云点了点头。

白茉莉有些失笑，同时又很感动：“你傻不傻，没有馒头，我还可以吃别的啊。”

她当然不能让楚流云饿肚子，最后还是去买了烧饼给他。

现在时间还早，所以没有什么人，于是白茉莉就拿着小半截炭笔在稿纸上划拉着，随心所欲地画点东西。

楚流云一开始没有在意，但是看白茉莉的表情有异，于是凑过来看：“在画什么？”

“英雄救美图。”白茉莉随口乱掰扯了一个名字，画的正是刚才楚流云去教训恶霸、救下兰兰的画面。

画面里，楚流云不再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而是一身黑色劲装，身体的线条健硕而流畅，头发高高束起，眉宇英勇无畏。

当然这些都是白茉莉想象加工出来的，毕竟刚才她并没有看到楚流云的表情。

“这不是我。”楚流云面无表情地说。

“是你也不是你。”白茉莉看着自己的画，说道：“艺术加工，懂不懂？”

“不懂。”

白茉莉偏头去看他：“不懂就慢慢学，我正在教你理论知识呢，小学徒。”

楚流云没有想到白茉莉还记得这件事情，他总觉得这一声“小学徒”调侃意味更多，但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

“算啦，慢慢来吧。”白茉莉也没有要求楚流云一下子就接受这些超前的理论。

原本以为今天的事情会告一段落，白茉莉也留了心，害怕那些恶霸真的回来找他们算账。可是，或许是恶霸们这段时间换了个地方肆虐，所以好长时间都没有看见他们，倒是兰兰，隔三差五都会往这里跑。

一开始她只是来买几幅画，买的时候总会偷偷看楚流云几眼，并且试图和他搭话。楚流云自然是不理睬的，兰兰也不气馁，隔几天又来。

到了后来，她的胆子越发大了，和白茉莉也熟悉了很多，索性就坐在那里让白茉莉画起了肖像，光明正大地盯着楚流云。

她想着，如果楚流云问她为什么盯着他看，她就回答，是白茉莉说不能动的，这是个正当的理由。

可是直到最后，楚流云都没有问她，好像她就是一团空气，做什么都和楚流云没有关系。

兰兰离开之后，白茉莉倒是托着下巴，也看着楚流云不说话。

“怎么了？”楚流云问。

“没什么。”白茉莉像是在自言自语：“只是，你有没有觉得，兰兰有些喜欢你啊？”

楚流云闻言，思考了很一阵子，才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白茉莉叹了口气，心想自己也是笨，怎么会问楚流云这种问题，她于是摆摆手：“没什么，我就随口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