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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仙越海 第1卷:正文 第四章 路凶途险

医舱里,两名囚犯坐在一只大木箱上商量对策。吕崖想了想,开始和二人套近乎。

“两位大哥,小弟吕崖,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今天咱们不光同船,还同被刺配杀门岛。还不够惨吗?哪能再自相残杀呢?”

高个囚犯猛地起身抽了吕崖一个大嘴巴。

“少在这称兄道弟,俺们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撒尿和泥呢!老实呆着!”

吕崖捂着脸,不敢再言语。一旁的郎中看了看吕崖,霍地站起身来。

“你干什么?”矮个囚犯逼视郎中。

郎中面无惧色,“他脸肿了,我拿些药膏给他敷。”

吕崖感激,低声道:“不用了。”

高个囚犯从旁讥讽道:“呵,自己命都快不保了,还惦记着给别人治脸。”

“我是郎中,身边有人受伤,当然要治。”郎中面色平静。

矮个囚犯脾气上来,“不想死就老老实实蹲着!”

吕崖唯恐囚犯被激怒,连连拉了拉郎中,示意他蹲下。

郎中刚蹲下,外面突然传来押运官的喊声——“你们两个听着!你们手里无非是两个小卒,一个郎中,一个囚犯,你们威胁不到本官!本官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内,只要你们放人,本官保证既往不咎!”

高个囚犯嗤之以鼻,还嘴道:“老子给你们半炷香的时间!半炷香内,你们不准备好船,老子就杀人!”

矮个囚犯瞥见桌上的油灯,恶狠狠地补充道:“然后放火烧船,大家同归于尽!”

医舱外的押运官气得牙根痒痒。一个小兵见形势严峻,又问道:“大人,怎么办?”

押运官啐了一口,低声吩咐道:“去准备几桶水来,小心他们狗急跳墙真放火!另外,看紧其他囚犯,防止有人趁机闹事,意图不轨者,杀!”

小兵应声离开。

医舱里,郎中又霍然起身,忿忿不平地质问二囚:“你们二人为何如此歹毒?大人给了你们生路,为何不好生珍惜?”

矮个囚犯呵斥道:“住口!”

郎中继续规劝道:“我不知道你们犯了何事被刺配杀门岛,但既然未被官府处以极刑,就该好生改造,重新做人。”

高个囚犯也受不了,厉声呵斥道:“闭嘴!”

郎中仍继续劝说:“说到做人,就要做有爱之人,向善之人,虽说你们现在是囚犯,可你们仍然是人,是人就要有爱,向善。”

二囚不约而同地喝道:“住口!”

郎中充耳不闻,继续劝说二人:“什么是爱?什么是善?爱有多种,父母之爱、夫妻之爱、兄弟之爱、乡里之爱……什么是善?善也有多种,乐善好施,与人为善,上善若水……”

矮个囚犯终于忍无可忍,抢步上前,一巴掌把郎中扇倒在地。吕崖忙不迭上前去扶郎中,却突然看着郎中的脸惊住。

郎中的小胡子被打掉,露出清丽面容,双眉如画,星眼似波,一看便是女儿家。原来,她名叫何三姑,此番千里迢迢来到登州,正是因为丈夫也被刺配杀门岛,她要登岛寻夫。恰逢运囚统领招纳随船郎中,她又出身医药世家,深谙医理,便女扮男装,以随船郎中的身份登上了运囚船。

二囚发现随船郎中竟是女人,登时起身往前凑了几步,色眯眯地盯着何三姑。殊不知,他们方才坐的大木箱顶盖被打开一条缝,一双眼睛正透过缝隙往外偷窥。

高个囚犯喉结动了动,“怪不得细皮嫩肉的,原来是个美娘子!”

“咱哥俩即便逃不出去,临死前能先快活快活,再拉几个垫背的,不枉世上走一遭。”矮个囚犯眉开眼笑附和道。

二囚说罢如狼似虎般扑向何三姑,吕崖念及何三姑对自己一片善心,猛地推开何三姑。二囚扑倒吕崖,正要非礼一番,定睛一瞧才发现扑错了人。

矮个囚犯骂道:“他奶奶的!想玩英雄救美人儿啊?”

高个囚犯目露凶光,“先宰了这小子!免得打搅咱哥俩好事!”

说话间,高个囚犯已用力扼住吕崖的脖子。吕崖脸憋得通红,脚下乱蹬,缓缓失去力气。一旁的何三姑急得手足无措。

危急关头,木箱盖猛地翻开,一道人影窜向二囚。人影左飞拳又踢腿,二囚中招倒地。

吕崖一阵剧烈咳嗽,看向眼前这个一身码头脚夫打扮、脸上黑乎乎的人。

“春秋?你怎么在这?”

佟春秋扶起吕崖,深情道:“傻子,我当然是来救你走的啊!”

吕崖一惊,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

“我是被冤枉的,一旦逃走,没罪也成有罪了。那样我的仕途就彻底毁了,我要找机会伸冤!”

佟春秋没想到吕崖事到如今还执迷不悟,顿时火大,“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何三姑来到吕崖近前,语气关切,“你没事吧?”

吕崖摇摇头。

佟春秋正在气头上,见何三姑颇具姿色,嗔怒道:“你不会看上她了吧,你个混蛋!”

吕崖急忙做噤声状,“小声点,外面全是官兵,要是发现你你就麻烦了!”吕崖继续解释道:“你别瞎说,我和这位姑娘第一次见。”

何三姑未看出佟春秋乃女儿之身,不解为何两个男人会因为自己而横生龃龉,急忙对佟春秋解释:“兄台,你别误会,我和吕公子确实头一回见。”

佟春秋更加火大,“你哪只眼看出我是男的?我告诉你,吕崖是我相公,你休想打他的主意!”

何三姑这才看出佟春秋是女扮男装,有些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吕崖见佟春秋好似吃了炮仗药,唯恐引来官兵,劝道:“你别胡闹了,赶紧想办法离开。擅自上朝廷的运囚船可是死罪!”

“我想尽办法混上船来就是为了救你,你却叫我走?”

佟春秋没想到吕崖不跟自己走就罢了,还要赶她走,两行热泪再次滑落,开始哭诉。

“你知不知道,你被抓走那天夜里我就潜入开封府大牢救你,得知你被押往登州,我连夜赶往登州……

“半路上碰到有人劫囚,我一听说囚犯是押往登州的,二话没说冲上去抢人,差点让官兵杀了,结果没有你……

“我一直追,一直追到登州府的大牢,看到你被押了进去,要不是牢外站满禁军,我恨不得当时就冲进去救你……我好不容易才扮成脚夫混到这船上,今天你不跟我走,我绝不离开!”

吕崖知道佟春秋的倔脾气,为了她的安危,他必须逼她离开。

吕崖随手捡起地上一把朴刀架在脖子上,“你要是不走,我就抹脖子!”

佟春秋就势捡起另一把朴刀,“你要是不跟我走,我也抹脖子!”

“你们这是干什么?刀剑无眼,快放下!”何三姑见状急忙劝解。

吕崖和佟春秋置若罔闻,谁都不肯让步。就在二人僵持之时,昏倒在地的两个囚犯微微醒转,可他们谁也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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