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血祭本来就是歪门邪道,书写这行字用得也是魔族的字,看着那些七扭八歪的象形字,失千落不禁觉得有一丝头疼。
他看了半天,也只能勉勉强强认出“小孩”二字。
“你们有谁能认得魔族字体吗?”失千落问道。
“啊,这个我……”郁飞驰才刚开口,就感受到一阵带着杀意的目光向他望来,郁飞驰一哆嗦,就看见骨涯白半眯着眼睛望向他,郁飞驰虽然没搞清楚情况,但立马放弃了要看那行字的念头。
“这个,这个我也不认得,道长我们还是趁那巫神没发现我们前多去观察一下吧,没准能发现什么线索。”郁飞驰有些僵硬地扭转了话题。
失千落点了点头,只得失望离开。
他们一行人离开这房间后,失千落依旧在不停思索着那幅挂画上的含义和那认不出的字迹,这时失千落无意间抬起眼眸,发现骨涯白的神色有些古怪。
火光从骨涯白的手掌上亮起来,模模糊糊照亮他的下半张脸,他的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他的上半脸隐匿在黑暗中,只能隐约看见他那低垂下的眼睫,盖住他那如墨般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怎么了?”失千落向前两步走到他身边。
骨涯白这才如同醒来一般,他眨了眨眼,又恢复以往的神态,接着他的嘴角勾了一下,不知想到些什么,他往失千落的身边靠了靠,道:
“师尊,我有些害怕。”
失千落笑了,虽然骨涯白看起来很成熟,但毕竟应该也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诡异的事情,心里有些害怕也是难免的,他正打算开口安慰几句,就听见骨涯白先一步开口道:
“师尊,我可以牵着你的手走吗?”
骨涯白眨巴着眼睛望着他,失千落神使鬼差地点了下头。
下一刻他的手就小心地牵了上来,失千落发现他的指尖很冰凉,冷冷的没有什么温度。
“师尊的手真温暖。”骨涯白的声音还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味道,他又把尾音拖得很长,竟显出点淡淡撒娇的感觉。
走在后面目睹了全程的郁飞驰:“……”
算了,郁飞驰把眼睛一闭,假装看不见前面的景象。
城主说自己害怕就害怕吧。
*
失千落正走着突然觉得自己脚下一空,他连忙拉着骨涯白一跃跳起,只见脚下原本结实的地板从中间骤然裂开一条巨缝,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大洞。
失千落同骨涯白落在旁边还未塌陷的一块木板上,他用脚踩了下,确认是实心的才放心下来,随后郁飞驰也跳到了他们身边,这时失千落眼睛一转。
竟看见简怜云从木板的缝隙中掉了下去!
失千落连忙想紧随其后,但骨涯白却拉住了他的衣摆,郁飞驰一眼会意,道:
“道长,我下去找简怜云便是,你和牙白先继续向前探索吧。”说着郁飞驰转头跳入缝隙中。
“是啊师尊,二狗兄技艺高超,简怜云师叔必然没事的。”骨涯白道。
失千落心想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只得有些忧心地望了缝隙一眼后,继续和骨涯白一同向前走。
失千落和骨涯白又走了些距离后,一扇木门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股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味道冲入失千落的鼻翼,联想在杀人客栈时的经历,他大概猜到木门的后面是什么了。
他抽出剑,转头对骨涯白低声说了句小心,然后推开了门。
里面遍布着男女老少七扭八歪的尸体,血迹深深渗透入墙壁留下了褐色的血斑,尸臭味充斥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这规模远比客栈内要大的多,失千落走入房间,果不其然看见每一个尸体的心口都还有役人蛊的幼虫在蠕动着,试图钻入。
骨涯白走到失千落的身边,道:“这里的应该就是通安镇在三年内因各种原因死去的村民,它们就会在三日后的巫神祭上用来表演死而复生的戏码,同时他们也是役人蛊新的宿体。”
“与此同时,三年前的那一批役人蛊将会成熟,动物的血肉将无法满足它们的食欲,在那诡异巫神的控制下,无论是伤害无辜的还活着的村民还是城外的百姓,都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失千落心中的弦闻言紧紧绷了起来,他皱眉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势必要在悲剧发生前阻止他。”
这时失千落猛地看见他身边的一具缠绕着绷带的尸傀动弹了一下,失千落瞬间拉着骨涯白的手,同它拉开距离。
那具尸傀摇晃得更加剧烈,似乎是想要站起身来,失千落拿着白鹤剑小心靠近。
砰,那尸傀立起身来,失千落剑光一扫,它立马发出一声尖叫,滚落在一旁的地上。
失千落的手停在半空,这似乎……是人类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