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他们一行人到达了通安镇。
失千落从马车上走下来,及目所见的只有断壁残垣和无尽的黄沙,唯有几处还能寻到一星半点的褐色血迹。
“师尊,这里风大。”骨涯白将失千落的衣袍给他披上,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眼,继而道,“官府的人已经将此处清理干净,剩余的还存活的居民都已经搬离了这里,再调查通安镇恐怕可能也获得不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但通安镇的中央有一祠堂,据官府的人所言,该祠堂似乎有一道古怪的封印,寻常人根本无法打开,或许我们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失千落闻言作势要往祠堂走去,道:“牙白真是无所不知。”
“不敢当,先前托人做了番调查罢了。”骨涯白回道。
失千落接着问:“还是委托你那位旧友帮的忙吗?”
骨涯白:“是。”
失千落笑了,道:“那你这位朋友真是一个心善的好人,既给我们马车又帮我们调查的,哪天我一定要好好当面道谢一番。”
“嘶嘶!”骨涯白拉着黑色大马的绳子猛地往前一拽,原本还在慢悠悠行走的大马立马被勒住了脖子,发出了一声马鸣。
郁飞驰:“ !!!”又怎么的我???
不一会儿他们一行人就来到了这间祠堂前,这祠堂宏伟壮阔,左右各竖着两根威风凛凛约两丈来高的大木柱,木柱上端屋顶的尖角利落地飞出,屋顶的中央跨着一块大牌匾,用金色的线勾写着“通安祠堂”几个大字。
失千落提步上前,将手放在木门上,屏住呼吸慢慢注入灵力。
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响,开了,他们一同走入祠堂。
祠堂倒是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几处香炉已经熄灭,瓶子里落入了厚厚的烟灰,祠堂中有一处高地被架起,似乎是供人做法事和宣讲的地方。
骨涯白双脚一蹬跳上祭台,失千落看着他在上面走了几步,然后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刹那间,祠堂内亮起剧烈的闪光。
这是……触发了阵法!
*
一阵耀眼的白光过后,失千落慢慢睁开了眼睛,竟发现眼前的景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寂静的祠堂此时人山人海,香炉燃烧起白色的浓烟,周围的人挤着失千落的肩膀,无一不直着眼睛望着祭台,满脸的兴奋,时不时小声嘀咕着些什么。
失千落抬眼望向人群中,寻找着骨涯白的身影。
“师尊。”骨涯白从他的后面走来,对着他的耳边小声叫唤着,失千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慢慢吹在耳垂上,同时骨涯白伸出手小心扶住失千落的肩膀。
“我们触发的这个阵法似乎是让我们回到通安镇被屠城前的时候。”骨涯白道,“我们的抉择或许能改变通安镇的结局。”
失千落点了点头,随后又细细打量周围,这时人群中猛地爆发出了一阵阵骚动。
失千落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见一个穿着黑袍的人踱步走向祭台,祂的手中拿着一个由不同颜色的珠子串成的拐杖,全身上下几乎都是黑色,长长的袍子从头遮盖至脚踝,看不出外貌。
“巫神大人来了!”“巫神大人!”“快点开展巫神祭吧!”……人群中的惊呼声不绝于耳。
巫神摇晃了一下拐杖,珠子碰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巫神祭将在三日后举行,死者复生,冤魂归躯。”巫神用祂略带沙哑分不出性别的声音,如同念咒语般说出这句话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贯穿了一整个祠堂。
随后通安镇的人们开始发疯似地呐喊起来,“死者复生,冤魂归躯。”“死者复生,冤魂归躯。”无论男女老少个个人脸上都是一片狂热的赤红色。
唯有失千落的面色愈发的苍白。
他在那巫神的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力量。
不只是单纯的灵力,而是他的灵珠。
*
“所以说师尊你在那巫神的身上感受到你丢失的灵珠,果不其然那巫神有问题,看来我们得找机会接近巫神祭才是。”骨涯白摸着下巴,并行走在失千落的身边,失千落侧过头就看见他那清晰的下颌线和一根修长的手指弯着指骨抵在唇边。
“对,而且祂说的‘死者复生,冤魂归躯’也让我很在意。”失千落回道。
骨涯白道:“而且巫神祭虽说是通安镇已经延续近百年的传统,但几年前的巫神祭都只是一个单纯的祈福仪式罢了,就打探的人来说也从未听说过什么‘死者复生,冤魂归躯’的说法。”
失千落皱了下眉头,道:“你的意思是说,非但巫神祭和原本举办的目的大相径庭,而且这里的人都在刻意隐瞒真相。”
骨涯白道:“是的,但尽管如此还是要试一试和村民们打探消息,虽然可能有些困难,不过……”
说着骨涯白突然停下脚步,失千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间成衣铺。
五色的布料堆积满每一处的角落,纯白的霓裳翩跹,深色的锦衣庄重,不等失千落反应便被骨涯白拉入成衣铺中。
骨涯白被着手走在前面,自如地四处打量着,长长的衣袍随着他的步伐舞动,好一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的模样。
只是这样的一眼,失千落发现骨涯白的手生得极其漂亮,指节修长、皮肤细腻白净,除了握剑的几处附着些薄薄的小茧外,几乎怎么看都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似乎怎么看都和骨涯白说的无父无母的描述不搭。
“这位公子,你要买点什么?”店内的老板娘满脸堆笑地迎上骨涯白。
骨涯白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把银子,头也不抬地塞到店内老板的手上,老板娘的眼睛瞬间就直了,笑容也愈发谄媚。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衣服都给这位道长试一试。”骨涯白道。
失千落:“???”怎么好端端的就试起衣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