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花轿外锣鼓升天,鞭炮齐鸣
过路人都抻长了脖子往这里看,就想看看里面的新娘子长什么样儿。
嘭——
轿子里传来一声不大的闷响。“嘶……好痛,这是什么情况?”
白沫睁开眼,周围的环境突然变得蔽塞狭窄不少。
明明他刚刚才被一辆大货车追尾,现在却在……一个轿子里?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穿了一身火红的汉服,双脚竟然被一根锁链铐住。
他,被绑架了?
但轿子外边还吹吹打打,像是在办喜事。
密密麻麻的讨论声传进来。
“这是谁家娶亲?”
“楚家大公子楚相如吧。”
“哟,那傻子还能娶上媳妇呢?”
“娶的是白氏布行的三公子,是个男人。”
唏嘘声音越来越远,而白沫的灵魂就像也跟着被定在那了。
娶男媳妇的楚相如……
这特么不是前几天他才看过的一本叫《皇明天恩》的小说里,一个炮灰的名字吗?!而白沫会记得一个炮灰,是因为他娶的那个男老婆,还跟他同名同姓。他拼命回忆有关这俩炮灰的剧情。
这书是一本标准爽文,男主是典型的龙傲天,有头脑有手段有谋划,妥妥的天霸动霸,然而这楚家就是典型的前期垫脚石。
而楚相如作为一个傻子,家族事业倒闭,家里好几口人进了牢房,这倒霉原主和这傻子少爷最后就只能被冻死街头,最后还是男主收尸。
这一瞬间,白沫万念俱灰。
天啊!
别人都是穿主角穿反派,怎么就我穿了个炮灰,嫁的人也是个炮灰!
我还能跑路吗!?
显然不行。
外边八个轿夫,说是轿夫,实际上就是为了防止原主跑路。
白沫倒吸一口凉气,这哪是结婚啊,这是逼婚!
这就是绑架!这他妈要命啊!
白沫深吸一口气,不行,小爷新的人生才开始呢,不能折在这了!
轿子一路抬进楚家大院,在大堂前停下了。
鞭炮的声音掩盖了铁链声,白沫看到了楚家那几个老人。
最上座的应该就是楚家主母,楚老夫人,两旁是夫人张氏和楚老爷。
再边上……
站立了个身穿红色喜服风霁明月,长相英俊的公子,两人视线相对,宛如春水相逢柳枝拂心,一时间白沫竟然心中被牵动几分。
这…这帅哥谁啊?
就在这时楚相如咧开嘴朝他扑来:“媳妇儿!”
……哦豁,这就是那傻子!
白沫恫恐震动。
没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楚相如一把抱了个结实。
周围的客人和楚家的人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平常一惯呆呆傻傻的楚大少爷,一见到新娘子如此兴奋。
楚相如像是抱小孩一般轻松将人抱在怀里,嘴上兴奋地喊着:“新娘子!新娘子!”
白沫恍惚一下,这傻少爷看上去挺帅的,也不像傻子的状态啊。
楚老爷连忙叫小厮上去,“快!快拉住少爷!”
原本喜庆的大堂,这会乱成一锅粥。
楚相如抱着白沫不算,还要又蹦又跳,又转圈。
楚家的家丁手忙脚乱想要将他俩分开,楚相如就一把搂起他往一旁躲。
一边的宾客也没见过这阵仗,吓得给他俩让路。
被高高抱起白沫更没见过这阵仗,他又不好用力推,怕这傻子一不留神给他扔地上。
颠簸得难受,他只得一边锤他肩膀一边叫楚相如放下,“放我下来啊,别跑了,放我下来!”
但这呆傻的楚大少爷就跟没听见似的,抱着他上蹿下跳,险些给人摔地上,吓得白沫连忙抱紧他脖子,这反而让楚相如更来劲了。
怀里的人有种淡淡的香味,微口轻喘的样子惹得楚楚相如更想逗弄,尽管此时的楚少爷还只是单纯觉得好玩。
“都给我站住!”
这锅粥最终还是让老夫人治下了。
楚老夫人年纪虽大,嗓门不小,气势也很强。
楚相如就这么搂着白沫,一脸被吓唬住的样子看向上座的老太太。
“相如,咱们先把新娘子放下,先拜堂啊?”
楚相如看看老太太,看看怀里抱起的新娘子,露出满脸不舍。
白沫扶着发晕的头,心里也觉得稀奇,这傻子第一次见面,怎么还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了?
这傻子不放手,边上看得人可就开始窃窃私语了。
张氏在一旁捂嘴笑道:“相如,先把新娘子放下来吧,拜完堂我们再去洞房。”
白沫心下白了眼这女人,果然不是亲生只管看笑话。
但尽管他再怎么心大,也受不了被当猴看。
可这楚相如手劲儿忒大,根本挣脱不开。
行,那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呗。
只见白沫拍了拍楚相如的双肩,很生涩的哄道:“先放我下来呗。”
楚相如眨巴了下眼,尽管这张脸看上去英朗生俊,可他眼神却极其无辜。
白沫不得不承认,这傻子着实生了张好脸。
“那,那我们一会还见面吗?”
楚老爷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这是当然,他都嫁给你了,就是你的妻子。”
白沫狠狠地瞪了眼这大叔,楚家最没用的就是他,热衷于息事宁人,和稀泥。
但现在不是跟他们讲道理的时候,白沫想伸出手像是对小孩那般拍拍楚相如的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你先放我下来,我一会带你玩好玩的。”
“真的?”
“真的。”
说着又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两把,反正摸帅哥他又不吃亏,“乖哈。”
在楚相如视角里,这个美人温柔又漂亮,应该不会骗他吧?
白沫见他没反应,以为这傻子听不懂话,正要开口呢,只见这楚傻子乐呵呵道:“好,好。”然后就放人下来了。
白沫暗自感叹傻子真好骗。
好在这少爷在拜堂的时候没搞什么幺蛾子,就是要送洞房之前,楚相如又一把拉住白沫的手不让他走。
白沫强忍着要揍他的人心,柔声细语地哄道:“一会你就回房了,有什么回房再说啊。”嘶,他妈的鸡皮疙瘩起一地。
楚相如看看手上那根红绸,再看看双瞳剪水,目送秋波地妻子,“那你可要等我。”
“嗯嗯,等你等你。”
一转身,白沫恨不得从身上搓下一层鸡皮疙瘩。
奶奶的,上辈子连女人都没这么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