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婶子，我吃过了，你们慢慢吃，不用着急。”今早林馥煮的是青菜粥，没办法，在没有买到米之前她们都要省着点吃。

席朝雨心里盘算好了，先从医疗空间拿些名贵的中草药出来，去县城转转，问问有没有人收。

即使贱卖也无所谓，空间里光医药用品都能管全国人民十几年，现在啥也不缺，就缺钱，缺粮。

看她坐在院子的石墩上等着，文霁月手上给文苏曼喂饭的速度又快了不少，惹得李金香开始念叨：“你赶去哪里哦，慢点喂，别噎着她，也不知道这么急做什么，曼曼自己吃都喂得比你好。”

“爸爸，不要喂我了，我七饱了。”

文苏曼嘴里还没嚼完，她爹又拼命往里塞，小嘴鼓鼓的，说话都含糊不清。

“你们这对冤家，人家席医生就在那儿等着呢，人又不会飞了......”李金香话还没说完，文苏曼就已经冲了出去：“席医生，你呲饭了吗？”

上次见面还叫姐姐，今天就变成了席医生。

“曼曼早上好，我已经吃过了。”她挼了一把文苏曼鼓鼓的腮帮子，挼孩子要趁早，长大了就不可爱。

文霁月嫌轮椅碍事儿，干脆拄着拐杖跨出门槛，瘸着腿走到她前面，“你来了？术前十二小时没有吃东西，也没喝酒，饮水少量，不超过三百毫升。”

他站得笔直，一本正经地向席朝雨汇报，席朝雨一愣，没见过这么听话的病人。

她颔首，习惯性用长辈的语气说道：“嗯，好孩子。”

文霁月面色闪过一丝复杂，这怪异的慈祥感，他比眼前的人大六岁。

有没有可能她想夸的是曼曼？文霁月在心里自我说服。

“五分钟前我给房间做过简单消毒，咱们可以进去了。”

李金香连桌子都没心情收拾，连忙跟过去：“这就进去了？那我们能进去吗？我去就行了，给你打打下手。”

许多人一辈子都没经历过手术，只知道要在身上动刀子，听着就很抗拒。李金香还比较明事理，但也做不到坦然自若。

文霁月知道自己老娘的秉性，开口安慰道：“娘，姐她们今天中午不是要回来吗？你去准备准备，要不然全家都得挨饿了。”

“娘都准备好了，不用你操心，就算我不去做饭她们自己也知道做，再说你爹还在呢。”

文立松“吧嗒”吸了一口旱烟，“我要在这儿守着，有什么事我能第一时间帮忙。”

“你能帮什么忙？茶店那边的三亩地还没犁呢，赶紧下地去，我守着就行。”

文霁月轻叹一声：“你们有事的就去忙，没事也不要在门口守着，难道你们比席医生还专业吗？”

说完他朝席朝雨递去一个眼神，席朝雨只好跟着一起劝：“叔婶儿不用担心，这真的只是一个小手术，很快就好了。不介意的话中午添我一双筷子，文霁月这么久没吃饭，你们肯定也不忍心看他做完手术还没东西吃吧？”

这话换成上辈子的科研怪咖，她打死都讲不出来，果然重活一次，情商都高了不少。

李金香的心可算是放下了一大半，满口应下：“诶好好好，我这就去准备午饭，等我做好了你们也就出来了，哎呀真好。他爹，你还站在那里干嘛，去隔壁水库买两条鱼回来，我在家杀鸡！”

文立松收起旱烟，在鞋底拍了两下，往腰间一塞，“我现在就去。”

两尊大佛终于把精力放在了别的地方，也没空担心里面的情况。

文霁月合衣而躺，很自觉的穿了条大裤衩子，为的就是不用脱裤子。席朝雨见他躺着都一本正经，打趣道：“放松点，要不等会肌肉太紧了我不好切。”

“没事，你随便切。”

席朝雨“噗呲”笑了一声，突然觉得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我先给你上麻醉，你睡会儿，一觉醒来咱们也就收工了。”

“可以不打麻醉吗？”

“不打？”

“我不怕疼。”

“不行。”

她摇摇食指，又不是没有这个条件，再说了他不睡过去自己凭空取物要是被发现了，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的批斗的。

她解释道：“虽然我麻药不多，用完就没了，但能用对地方发挥它的价值就够了，你不用担心。”

文霁月苦笑：“好吧，你随意。”

席朝雨不喜欢他随便对待自己身体的态度，难得地抱着手站在床前开始说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算你不在意，但你爹娘看到了这身伤也会伤心。有些父母都不一定会怜惜自己的孩子，如果你自己都不认真对待自己，还有谁会认真对待你？”

文霁月并不是这么想的，刚想解释就听到她说：“裤子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就不能不脱么？他今天特意穿了条大裤衩，就是为了避免脱裤子的尴尬。

“你不回答那我就动手了？”

“我来。”文霁月在她手指碰到自己之前蜷起双腿，顶着一张和油焖大虾一个色的脸。

赶紧把大裤衩脱下，好在没说要全脱，里面还有一条，他松下一口气。

“今年本命年啊？”席朝雨看着全身只剩一条红内裤的人，饶有兴趣地调侃到。

“是啊，过两天二十四生日呢，到时候给你下帖子。”

没想到看着一脸生人勿近的他也会开玩笑，席朝雨很享受他们之间这种轻松的状态，整个人都自在了不少。

“不说二十四我还以为你十八呢。”

“席医生哄人的本事和直觉一样厉害。”

“有眼光，会说话就多说点。”再想说就得等麻药药效过后了。

她把药注射进去，上一秒文霁月还在和她聊天，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

席朝雨确认药效起作用了，从空间里拿出手术一应器械，房间的窗她都已经关好，也挂上了窗帘，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上一次做手术还是上辈子，自从她六十岁后就再也没有动过手术刀，难免手生。

为此她特意找了个进山挖野菜的借口，在青灵山寻了个隐蔽的山洞，进医疗空间练习了好久。

虽然不是骨科专业，但她聪明，是闻名津大的全科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