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半,主卧的灯都还亮着。季辞远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他半垂着头,脖颈白而脆弱,像是一折就断。
他的膝盖上放着一本书,是全德文的科普书,内容枯燥无趣,要是让陆洲来看,估计陆洲没两分钟就能看睡着,而他却看得津津有味,像是入迷了,以至于连陆洲走到他的身后,他都没有发现。
陆洲的手中端着一杯温度适宜的牛奶,他顺着季辞远肉嫩的脖颈一路往下,看到季辞远握着书的修长双手,他有些恍神,觉得季辞远真是像狐狸一样勾人。“哥,还不睡呢。”他的嗓音都有些嘶哑了。
“等会儿就睡。”季辞远漫不经心地回答,一边低着头看书,像是丝毫没有受到陆洲的影响。
陆洲将温牛奶放到藤椅旁的小圆桌上,“我把牛奶放在这里了,记得喝。”
季辞远看到牛奶,就直皱眉,连书也不看了,“我不想喝。”
“为什么不喝?”陆洲迟疑着问,眉骨压抑着某种情绪。
“我总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奶味,肯定是牛奶喝多了。”季辞远可不想跟omega一样,浑身上下都是奶味。
绷紧的手指缓缓松开,陆洲俯下身,他凑到季辞远的身边,鼻子去嗅季辞远的脖颈,“我闻一下。”
滚烫的呼吸像是岩浆一样,不断喷在季辞远的脖颈上。
带来了一阵阵的颤栗感跟酥麻感。
季辞远的身体都绷住了,喉咙也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着。
他觉得陆洲这个动作太暧昧了,正想着要找个借口将陆洲推开时,陆洲却将用手去捏那团软肉。
他的身体向来都是敏感的,喉咙里认不出挤出了一声有些模糊,甜腻的声音,意识到这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后,他的身体都僵硬了。
“哥,有奶吗?”陆洲用天真无邪地眼神看着季辞远,似乎是真的不懂。
“没有。”季辞远打算明天就给陆洲报abo生理学的课,他是beta,身体的构造跟omega又一样,omega才能够下奶。
“多喝几杯牛奶,就有奶了。”
季辞远的眼睛都瞪圆了,他不知道陆洲是从哪里学来的骚话,“闭嘴。”语气有些冷,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
陆洲也是见好就收的性子,他也不想要将季辞远给惹急了,他嬉皮笑脸地从季辞远的身上起来,脸不红心不跳,“那我不说了。”
季辞远不想跟陆洲说话,就冷着一张脸,继续翻看德文科普书。
陆洲懒散地将手搭在季辞远的肩膀上,像是在威胁,又像是在哄骗,“哥,我先去洗澡哦,你记得把牛奶喝了,等我洗完澡可是要出来检查的。”
“知道了。”
敷衍地应了一声,季辞远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陆洲,而陆洲却一点也不生气。
陆洲早就习惯了季辞远冰冰冷冷、又不好接近的性子,季辞远越是不想搭理他,他越是喜欢在一旁烦着季辞远。
在原地站了一会,陆洲走去浴室冲澡,很快,浴室里就传来了水流的稀里哗啦声。
主卧的隔音效果很一般,水声一直撞在季辞远的耳朵里,季辞远连看书的心情都没有了。
将德文书放在小圆桌上,季辞远将目光放在陆洲亲手给他的牛奶上面。
温牛奶是用玻璃杯装着,温度恰到好处,大概是四十度的,可以直接喝下。
手指缓缓收紧玻璃杯壁,复又松开。
他在纠结着要不要喝下这杯牛奶。
他其实不想再喝牛奶了,但要是等陆洲出来,看到他没有喝牛奶,肯定会用委屈的眼神看着他。
必须要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
既不用喝牛奶,也不会让陆洲生气……
要怎么样才行呢。
季辞远的目光落在檀木架子上,那边摆着一个白色菱形花瓶,而花瓶里种着洋桔梗。
洋桔梗的是蓝绿色的,花苞狭窄,花瓣有单瓣跟双瓣的,用来装饰房间很漂亮。
陆洲很喜欢洋桔梗,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陆洲就会去换新的洋桔梗,陆洲对洋桔梗的执着很深。
季辞远想到这里,笑了一下,走到了檀木架子上,将温牛奶倒入了装着洋桔梗的花瓶里。
白色的牛奶浸润着黑色的泥土,整个洋桔梗都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奶香味。
季辞远拧了下眉,这样很容易被陆洲发现。
想了想,季辞远又走到梳妆台上,把一瓶香水拿了出来,往花瓶里喷了喷,把奶味盖住了,这样一来,陆洲应该就不会发现他把温牛奶倒进花瓶里吧?
季辞远心里没底,但他眼下也想不出来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浴室里的水声都要停了,季辞远连忙把香水放回梳妆台,镇定自若地走回藤椅上,重新拿起了德文书翻看起来。
他的眼睛虽然是在看着科普书,但他根本没有在看书,而是在想着陆洲。
“哐当——”
浴室门开了,陆洲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青年的头发很湿,一绺湿发垂在他的额前,顺着他的棱角分明的侧脸,一路淌过,淹没进他的敞开的浴袍领口。他的胸膛是健康的小麦色的,没有杂毛,胸前却有几道抓痕,这几道抓痕都结痂了,在光影沉浮间,还是那么情色。
路过檀木架子时,陆洲停顿了脚步,空气里弥漫的香水味似乎是在欲盖弥彰。他勾起嘴角,手指绞了头发,边走边说:“哥,牛奶都喝了吗?”
“喝了。”季辞远的喉咙微涩。
不知道为什么,季辞远现在有一种做错事被家长发现的错觉。
陆洲的年龄比他小了好几岁,可季辞远有时候却会害怕陆洲,这倒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
“是吗。”陆洲笑着走来,看了一眼空的玻璃杯,又把目光转向季辞远的脸,他用手去碾着季辞远的唇,“哥真的喝过了吗?”
陆洲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季辞远,声音里也都是带着笑,季辞远感觉到四肢发寒。
陆洲笑得愈发肆意,他就愈害怕。
被陆洲盯得头皮发麻,季辞远还是佯装气定神闲,“真的。”
“那我要检查一下哦。”陆洲的手用力地碾磨着季辞远的嘴角,把他的唇都蹂躏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