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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满甜园:寒门首辅农家媳 卷一 008怕你跟人私奔

八月二十二,举行了大敛的第二天,天阴沉沉的,白幡飞扬,白绸飞舞,灵堂正中央摆放着一口棺材,香案上有汤耀宗的画像、供品以及冒着青烟的大号香炉。汤耀宗的妾室和儿女们分别跪在两边,哭声阵阵。

傅昀升身穿黑色杭绸圆领长袍,露出白色交领,一根玉带束腰却未挂任何配饰,脚蹬黑色短靴。他身高七尺,剑眉星目,鼻挺唇薄,肤色白如上好的羊脂玉,走进来时身姿笔挺,让人不由得侧目。

窦耘点燃三根线香,递给傅昀升。

接过三根香,傅昀升持香弯腰拜了三拜,将香插进香炉里,香烟袅袅。他拉起袍子的前摆,跪于蒲团上,再将袍子前摆放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才算完成了上香仪式。

紧接着,他挨个安慰汤家人。

轮到汤斐君时,傅昀升面露不舍之色,“表妹,姑父去了,你要节哀。”

汤斐君自忖跟他不熟,连表哥都叫不出口,索性只顾点头。

“表妹,这次我来了会住到九月初,你要遇到什么难事,只管来找我。”

傅氏叫她离他远点,她哪好私下去找他?为了面子上好看,她再次点头。

“表妹,你是知道我晕船的,这次为了早点赶来特意坐船,每天都吐七八次,人实在是乏了。我带来了不少新奇玩意和吃食,等我歇息好了,一并拿给你。”

汤斐君有点感动,也仅仅是感动而已,用尽量温柔又不过分沙哑的声音说:“谢谢。”

“听闻姑母病倒了,不知姑母现住哪里?烦请表妹替我带路。”

一旦带路了,汤斐君不得不应付傅昀升,她信手一指:“表哥,等会还会来客,我不好走开,不如让窦耘带你去。”

“如此也好。”

窦耘在前引路,傅昀升在后跟随,两人身高差不多,窦耘更瘦,两位年纪相仿的少年,散发出来浑然不同的气质。一个像公鸡,一个像鹤,鹤的出身决定了他能飞得很高实属情理之中,她却期待公鸡一鸣惊人,日日报晓。

跪在旁边的汤子义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用戏谑的口气说:“姐,表哥早走远了,你还看?”

汤斐君毫无半分局促感,坦荡回话:“子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看他?难道我就不能看外面的阴天?”

“看天哪天不能看,可表哥不是每天都来的。反正你俩从小就好,以后你要嫁给他的,随你怎么看,没必要脸皮薄就否认。”

怪不得傅氏叮嘱汤斐君不要缠着傅昀升,原来所有人都认为她和傅昀升是一对。如果她还是知府之女,这门亲事是板上钉钉的事。然而,她成了庶民,哪有资格当他的夫人?这样一来,避免了近亲结婚孩子得遗传病,真是应了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才多大的人,就管我嫁不嫁的,害不害臊?”

“斐君,子义,灵堂上不许嬉皮笑脸的。”汤家嫡长子汤子贤发话,姐弟两人不再说笑,继续嚎哭。

半个时辰后,汤斐君离开灵堂。她走了数十步,感觉身后有人,一回头,是窦耘。

田庄里,除了汤耀祖和孟氏外,就数窦耘忙,小到喊人吃饭,大到给各路亲戚报信,都是他去跑腿的。刚才她又安排他给傅昀升带路,等于是把烫手山芋甩给了他,便说:“窦耘,谢谢你。”

窦耘不吱声,却也没走。

汤斐君以为自己挡了道,让到一旁,他仍是不肯走。

“窦耘,你是不是有话想说?”汤斐君打量四周无人,催他有话快讲。

“夫人让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怕我想不开,步爹的后尘?”汤斐君反问。

窦耘摇头,“怕你跟他私奔。”

汤斐君顿感又好气又好笑,“在娘和你的眼里,我是那种寡廉鲜耻的姑娘么?”

窦耘不答。

“看来你默认了。”汤斐君失望又郁闷,重塑她在大家伙儿心中的形象任重而道远。

窦耘看着这个被娇惯养大的小姐,浑身缟素,头上簪着白花,因生父去世日夜哭泣,面容哀伤,与从前任性又喜欢捉弄他简直判若两人。他本可以借机笑话她,以报多年被欺负之仇,话到嘴边变成了:“夫人让我瞒着你,但我想瞒不了多久,还是告诉你为好。”

“窦耘,窦大哥!快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我不会去找娘问的。”汤斐君急忙表态。

“夫人并非不信你,只是他说这辈子非你不娶,来之前就跟伯爷吵了一架,又信誓旦旦地向夫人保证能等你三年。夫人不想伤了她和伯爷之间的兄妹情,劝他放弃娶你的念头,奈何他跪下求夫人成全。”

“我娘不会心软答应了吧?”千万不要!近亲结婚的行为很危险!

“夫人没答应。”

汤斐君喜笑颜开,“那就好。”

“好?”窦耘怀疑她是不是脑子哭坏了,不论家世、样貌还是学识,傅昀升都算掐尖的。他提醒道:“你怕是还不明白自己的身份,你已不再是知府千金,只是个普通姑娘。未来的寿昌伯爷对你痴情不改,你嫁过去,还能过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有夫君的宠爱。你真要放弃唾手可得的富贵好姻缘。”

“窦耘,你说得没错,我要是识时务,就该迫不及待地跟表哥走,过好日子去。可我爹去了,娘又病了,等办完丧事,连祖母在内,大家伙儿都去岭南讨生活。若是在大家吃苦的时候我去享福,那还算个人吗?”此外,这门婚事她高攀了,嫁过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你能这么想,也不枉老爷和夫人疼爱你一场。”

话是夸人的,可从窦耘嘴里说出来,就有种老学究掉书袋的意味。“窦耘,你年纪轻轻的,能不能别说话这么老气横秋的?”

“不能。”

又开始抬杠了!

汤斐君捂着肚子,“我要去茅房,你确定要跟着?”

“不跟了。”窦耘停声,又道:“你我男女有别,我跟踪你非君子行径。我已告诉你内情,我相信你说到做到,不会跟他走。”

“你就擦亮眼睛瞧好吧!”她绝不辜负这份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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