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面色一红,站了起来,“你胡说什么?!”
孟南枝暧昧一笑,却不接她的话茬,只说自己的,“你早说呀,我可以帮你转告,说不定今晚去陪督主大人的就不是那位美姬,而是你了!或者可以退而求其次,督主大人的手下可有几十人,你既喜欢被人折磨,那不如由几十人一起来折磨你,岂不更加刺激?”
“你!”姑娘气的面红耳赤,作势就要冲过来。
孟南枝却不怕她,继续说:“我看你是嫌脑袋在你脖子上太安稳了,什么人,什么话都敢说!”
闻此,姑娘骤然停下,目光流露出几分惊恐。
“他可是堂堂东厂督主,连文武百官都不放在眼里,你倒好,大庭广众之下一点也不知道避讳!若是嫌命太长了,我也不拦你继续说,届时传出去惹恼了大人,砍了你的脑袋再随便找个乱葬岗一扔,一了百了!、
那姑娘似被吓住,面色由红转白。
孟南枝出完气,也懒得再搭理她,扭头走出了院子。
别的太监喜不喜欢折磨女人她不知道,但穆北屹决绝对不会,起码他从来没有强迫折磨过他。
而且,穆北屹…又不是个太监!
她虽未亲自验证过,但那晚入她房的若不是章鹤然那就只有穆北屹,总不能是连穆北屹也在骗她吧!
以防万一,她还是得找找个机会再试一试穆北屹!
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穆北屹的房外,屋里灯火通明。她正踌躇着,突然瞥见不远处走来一个女子,端着一只盘子,盘中两只杯子和一壶酒。
孟南枝隐在暗处,见女子面容精致,身段妖娆,不知是否就是阮知府送给穆北屹的那位美姬。
女子停在假山后面,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后从怀里掏出一包不知名粉末,倒入了酒杯里。
孟南枝瞪大了眼睛,还是看错了。
她如此鬼祟,那包粉末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的!
只见她晃了晃酒瓶后,又重新出发直走向穆北屹的房间,敲过进去。
孟南枝连忙跑到假山旁,四下找了找,终于找到那张被丢在角落里用来包粉末的油纸。
她捏紧了油纸,脑子里不由自主回想起穆北屹吃了有毒的红豆糕,毒发时的模样。她心慌的厉害,带着证据冲向穆北屹的房间。
“穆北屹——!”她夺门而入,急的大喊,“那酒不能喝,酒里有……”
孟南枝没说完的话噎在喉咙里,因为她竟然看到穆北屹正掐着方才送酒女人的脖子!
门被撞开的那刻,女人也应声倒下!
穆北屹擦了擦手,而后眸光凌厉的盯着她,盯得她浑身不自在,心里亦开始后悔。
她怎么忘了,她重活一回,穆北屹今晚会不会出事,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他要是那么容易就被这美姬给弄死,哪里还有后来的事情!
真是关心则乱,是她莽撞了!
穆北屹一步步靠近她,每一步都带着压迫,孟南枝便小心翼翼的后退,直到被门槛绊住。
“我…我刚刚看到了,她在外面下,下毒…”说着摊开手心,把女人下毒的证据给他看。
穆北屹捻起油纸,将之撕碎,话中有话说:“这么关心本督?”
孟南枝讪讪一笑,“你要是死了,我身上的毒谁给我解!”
“可这还没到毒发的时候!”穆北屹挑起她的下巴,拇指细细摩着她唇下的肌肤,“据本督所知,你住的地方与这儿并不顺路,你是怎么正好走到我这儿又恰好看见她给本督酒中下毒?”
孟南枝被他摸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不是他第一次碰她,更过的行为他都做过,却没有一次让她有现在这般的…悸动。
她紧张的不行,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她对穆北屹的心境不一样了,因此总觉得他这小小的动作带着无尽的撩拨之意。
“我…消…我吃多了,出来,出来消…走走,消消食……”
“消食消到本督的院子里来?”他捏着她的下巴,带了些力气,“孟南枝,你觉得这个理由合适吗?上次,本督只当你身体不适不追究你。可这次,你别想轻易糊弄本督!”
“你…大人您难道觉得我别有居心吗?我若真是这样,又何必来告诉您她要毒害您?”
他手上突然加重力气,“本督是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啊!”她轻声呼痛,皱起眉头,“大人您难道不也总对我另眼相待吗?”
这一路上,他都在偷偷的打量她,别以为她不知道,虽然她后来也是进了元京城之后才知道他这样是因为她长得太像他母亲。
“你…”
这回换穆北屹噎住,孟南枝顺势收回下巴,若有面镜子定能看到她下巴上有一块拇指印。
她摸着下巴,有些委屈的模样,“就许大人好奇我,不许我好奇大人您吗?”
“我何时好奇你了?”
孟南枝撇了撇嘴,他竟然还否认,“那您为何总是偷看我?”
“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跟我说话?!”
孟南枝仍是撇嘴,还能是什么胆子,还不是他娘借她的胆子!
“大人!”
身后突然响起人声,孟南枝吓了一跳,连忙回身发现穆北屹的属下知何时站在门外。
穆北屹对他道:“进来说!”
孟南枝让开一道,那手下想要关门却又因孟南枝在场因此犹豫不决。
只听穆北屹一句“关门”,没说让孟南枝出去,那属下这才安心的关上了门。
“余九,事情都办妥了?”
名叫余九的属下垂首将手中的一本账簿一样的东西递向穆北屹,并说:“阮知府这些年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所有的罪证都在这里了,还有被害人家属的签字画押!”
“好!”穆北屹接过簿子,翻开后里面夹着一叠状纸,他仔细翻阅,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看到一半,穆北屹合上薄子重重摔在桌上,“好一个青州知府!混账东西!知道本督来了,怕本督知道他做的这些脏贼事,竟然敢安排人谋害与我,准备来个先下手为强!”
余九瞥了一眼地上咽气的女人,问:“大人此行目的,名为选秀,实则是要暗中调查各地官员。只是这事儿,阮知府是怎么知道的?”
“为何?”只听穆北屹一声冷哼,“知道这事的,除了陛下就只有锦衣卫陈指挥使!”
余九似恍然大悟,“大人的意思,这次遇到锦衣卫的人,不是意外!锦衣卫与各地官员皆有勾结,怕大人查到的东西会对锦衣卫不利,因此派了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