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入宫,所以在路上偷偷买了几包迷药。
入住客栈休息的时候,她在穆北屹和他手下那群东厂番子的饭菜里下了药,见他们倒下之后便逃了出来。
路上,遇到了与东厂天生的死敌,锦衣卫。
为首的,正是章鹤然。
可她也没料到,她的迷药竟然没有迷倒穆北屹,他恨快就追了上来。
死敌相见,自然是剑拔弩张!
孟南枝顺势躲到那群锦衣卫的身后,只是穆北屹手里带毒的银针还是窗过人墙刺中了她的肩头。
而她正好就是重生在了这一刻!
“本督今日若带不走你,你也已经中了本督的毒药,即便你逃走了也是活不下去的!”
再次听到穆北屹的声音,孟南枝心里酸涩不已。
肩头的毒药瞬间发作,她痛弯了腰,面前的锦衣卫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已经遭了穆北屹的毒手。
就这反应和警觉性,难怪一直搞不过东厂!
章鹤然在这时逞英雄,站出来阴阳怪气的骂了他一通,“不愧为东厂督主,秉行着东厂一贯的作风,奸诈阴险!”
穆北屹不将他放在眼里,更不屑与他呈口舌之争,只道:“咱们都是替皇上办事,你在这横加阻拦是要抢皇上的女人?还是快点让开!”
“谁跟你是咱们!”章鹤然瞧着是一脸正气的,“虽然都是替皇上办事,可我们锦衣卫只为百姓办事,从来不会朱助纣为虐!”
穆北屹并过多解释,只是低头一笑。
“那,可别怪本督不客气!”
穆北屹身形如风,拔尖而来,利落的解决掉了几个碍他事的警衣卫,很快就只剩下个章鹤然。
如此身手,他又权势滔天,难怪章鹤然费尽心思要除掉他。
“再不让开,本督连你一起杀!”他的嗓音低沉,将嚣张和冷漠同时展现的淋漓尽致。
章鹤然没有退,横在孟南枝的身前。
可孟南枝记得,她最后还是被穆北屹给带走了,只是章鹤然受了一身的伤,她为此愧疚不已,也从此忘不掉他了。
但其实,都是她自作多情。
章鹤然恐怕不是为了她受的伤,他是为了他自己,他若再穆北屹面前退缩了,岂不代表他怕了穆北屹?
穆北屹慢慢靠近,章鹤然亦高举起手中的剑。
正要交手,孟南枝从章鹤然的身后走了出来,对穆北屹道:“我跟你回去!”
她捂着肩头,走到穆北屹的身后,对章鹤然说:“这位大人,你是打不过督主大人的,你还是赶紧走吧!”
听着是为他担忧,实则是嘲讽他能力不够。
以孟南枝对章鹤然的了解,他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不如穆北屹。因此,她现在说的这句话对他来说,算是一种激将法。
果然,章鹤然不悦的皱起眉头,举着剑的手越握越紧。她已然劝过他,他即便受了伤那也是与她无关的,她不欠他。
当然,她更希望章鹤然能当场死在穆北屹的手下!
“走?面对不公和压迫,我锦衣卫向来不退!”瞧着倒是有几分骨气的模样,若孟南枝不知道他真正的为人,恐怕要再次为他感动了。
穆北屹不与他废话,迅速出剑,章鹤然倒也能对上几个回合,但最后还是让穆北屹挑落了他手里的剑。
最后一掌,正中章鹤然的胸膛,他猛吐出一口鲜血,连退数步。
穆北屹手上占了上风,嘴上也不愿意放过他,“听说你是锦衣卫陈指挥使手下最最得力的下属,我当有多能耐,原来这么不堪一击!”
章鹤然气红了脸,又喷出一口血来。
他和穆北其实年纪相差不大,但是穆北屹这身手他怕是再过个十年也追不上。
可惜这次,穆北屹还是没有杀他的意思。
穆北屹剑指章鹤然,浑身的肃杀之气,“回去告诉陈指挥使,我东厂的事情,锦衣卫最好少插手!”
孟南枝也明白,有时候留下一个活口比全部杀光更具震慑之意。
一剑刺死,也确实是便宜了章鹤然,但她总有机会的。等到了元京城,她再慢慢陪他玩。
解决了章鹤然,穆北屹回头盯着孟南枝,“自己走,还是本督亲自押着你走?”
“我自己走!”她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穆北屹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第一次认真的看着他的背影。
都传穆北屹是个大奸臣,所以孟南枝对他有种先入为主的厌恶感,以至于即便他恨不像个太监,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
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她肚子的里的那个孩子,会是穆北屹的。
回到客栈,孟南枝坐在床上静静的等,等着毒药药效发作到最激烈的时候。上一世毒发时,她没忍住又不愿去求穆北屹,差点咬舌自尽,所幸被同行的姑娘给发现。
这是穆北屹的手段,他就是要她不敢再逃!
而这次,她准备要借着药性去找穆北屹,她想试探一下看他是否真如他所说,是个…真男人!
剧痛从肩头处开始爆发,一直到四肢百骸,走到穆北屹的房间时几乎都用掉了她半条命。
她撞门而入,倒在地上。
屋里茶香四溢,他正悠闲的坐着喝茶,对她的到来一点也没觉得意外。
“忍不住了?”他轻飘飘的问。
她趴在地上,气若游丝,“督主大人应该也不想杀我吧?”
穆北屹哼了一声表示不屑,“你可以再逃一次试试,你看我会不会杀你!”
他慢慢抿了一口茶,继续说:“如今这世道,哪里都不太平,起码宫中衣食无忧。有机会能入宫,你就谢天谢地吧!”
孟南枝在心里暗骂一声“呸”,入宫等于伺候皇帝,而那老皇帝都五十多岁了,伺候他还不如……
她瞥了他一眼,故意说:“那我还不如嫁给一个太监!”
穆北屹吃惊的盯住她,手中的茶杯冒出徐徐白烟,似给他蒙上了一层轻纱。
孟南枝一时看不清,他是何种情绪,是喜还是怒。
片刻,他放下茶盏,饶有兴致一般,“你倒是说说,皇帝陛怎么就不如一个太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