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停止流血的伤口立刻涌出鲜血,凤玖安脸色愈发苍白,好在瞬间血量就止住了,她利落地将金疮药洒在伤口上。
小荷一直在凤玖安身旁给凤玖安递工具,见状立刻给凤玖安包扎好。
凤玖安眼见自己和孩子的命都挽救回来,终于坚持不住,剩下的她准备交给魏明贤。
神思一放松,她立刻晕了过去。
“魏先生!公主晕过去了。”小荷大喊。
本在焦急等待的魏明贤立即接手了凤玖安的治疗。
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震撼了一下,浑身是血的凤玖安一只腿上全是银针,原本富有生气的人此刻如同一只玩偶,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凤玖安还活着。
他上前来查看凤玖安的病情。
好在最主要的步骤都已经完成,魏明贤只需要拔出银针,再给凤玖安开药就好。
银针虽然容易取出,但是数量多,还是废了魏明贤不少力气。
魏明贤处理好了所有他力所能及的事情,怕谢芳华节外生枝,将需要注意的事情告知小荷之后就离开了,吩咐小荷醒了之后再通知他。
余下的只能等凤玖安醒来再做安排了。
魏明贤看着昏死在床榻上的凤玖安。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才仅仅是刚开始而已....
褚宴时同谢芳华分开后就直接去正厅迎接礼部尚书何其。
礼部掌管着大衍与邻国的往来事宜,其中就包括梁国。他原本就是梁国送来的质子,为了随时提防梁国背刺褚宴时,他一直很重视礼部。
只有控制礼部,才能让褚宴时第一时间获取梁国对大衍的动向并做出及时的应对。
而现在,礼部大部分都是褚宴时的人。
何其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已经官居尚书,可见褚宴时对他的重视。
简单行礼寒暄之后,两人就直接进入正题。
“王爷,半月后梁国使臣就要入京朝见,据那边的消息,似乎希望能够与大衍和亲,以巩固大衍和梁国的关系。”
和亲吗?
褚宴时想起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妹妹褚微烟。
当年他被迫被送往大衍做了质子,前几年连书信都不能往来,只是这几年他一朝得势,才又与妹妹取得联系。
好在梁国那群人见他在大衍得势,并未亏待自己的妹妹。
现如今以他在大衍的势力虽让他获得了益处,但也让他和大衍绑在一起,已经不可能再回梁国,所以将妹妹送来大衍对他们兄妹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和亲这个提议可以答应,人选他们有透露吗?”
“他们提出将梁国的大公主送过来。”
大公主?他记得褚微烟是梁国最小的公主。
褚宴时眸光流转,不过片刻他就明白了梁国的用意。
目前梁国分为两派,一派是支持他的,一派是支持梁国大皇子的。
褚宴时轻蔑一笑。
只可惜那大皇子空有一身野心,却没有那个能力吃下梁国。
他们想要留下褚微烟作为人质拿捏他,就没想过遭到他的报复吗?
“回去告诉他们,将大公主换成最小的公主褚微烟,否则免谈。”
“是。”
何其得到肯定答案就退下了。
褚宴时坐在正厅里,看着庄严而古朴的大堂。
他终于可以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毕竟他刚刚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褚宴时的呼吸加重,心里不可抑制地出现压抑的情绪,让他周遭的空气都低沉了几分。
分明是他同意的凤玖安将药喝下,现在算什么?
后悔吗?
褚宴时盯着手里的茶水,眼前却浮现出漆黑的药汁。
他仰头一口喝下,茶水清冽,唇齿留香。
他又忍不住想,凤玖安喝下堕 胎药时会是什么表情?
隐忍的,愤怒的,亦或者,她会不会....
失望呢?
褚宴时感觉自己要疯了,一方面凤玖安对他的折辱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一方面失去孩子的复杂让他久久失神。
更何况,这是他们共同的孩子。
即使他伪装地再冷漠,对凤玖安的态度再恶劣,他也承认,凤玖安告诉他她怀孕的那一瞬间,他的内心是柔 软的。
得出这个结论的褚宴时突然升起一股怒火。
他漠然地站起身,往书房走去,仿佛现在只有公事才能让他获得片刻的安宁与解脱。
“来人,将王妃软禁在房间里,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凤玖安朦胧之中终于醒来。
刚才她被困在上一世的噩梦之中,无法挣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这里的她松了口气。
她该更加珍惜自己的命,只有她活下来,才能保护外祖父母。
凤玖安醒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把脉。
孩子还在。
凤玖安虚脱地享受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大口大口呼吸着,此刻脉搏的跳动让她着迷,但她只沉迷了片刻。
她明白自己的身体不等她。
小荷眼疾手快地给凤玖安端上热水,一杯热水下肚,凤玖安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她丢给小荷一个赞赏的眼神。
“小荷,去告诉魏先生,就说我醒了。”
魏明贤来得很快,依旧带着他自己随身的药箱,不过这个药箱比他平时带着的要大一些。
“公主,您醒了。”
魏明贤该有的礼数都没有落下。
“魏先生不必多礼。”
魏明贤这才起身。
“在公主昏迷之后在下已经替公主把过脉了。”
凤玖安心下了然自己的情况。
“魏先生可有调理的方子?”
“这是自然。”
话罢魏明贤将自己的药箱掀开,平日里的瓶瓶罐罐全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满满的一箱药材。
凤玖安一扫就知道都是安胎药上好的药材。
魏明贤做事谨慎,将药材从药箱里送来确实比较稳妥,只是一次的药量较少,需要他多跑几趟。
正好能够借由让魏明贤给自己打探消息。
凤玖安朝魏明贤感激地笑了笑。
“魏先生,这次的事情你做得很好。”
魏明贤抬手道:
“在下只是尽了微薄之力,不足挂齿。”
凤玖安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幸好她当初没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