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对褚宴时的认识达到了一个新的层面。
这也意味着她不得不对她的所有计划做出新的判断,才能应对喜怒无常的褚宴时。
她浑浑噩噩地上床,带着重重心事,凤玖安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大早,魏明贤就已经在院门外等着了。
门外新雪铺了满地,白茫茫一片。
晨光初曦,他着一袭青衣,清瘦而挺拔。
站在院门外沾染一身寒气,但是寒气在他身边都好像乖顺起来。
凤玖安没睡好,让人将魏明贤请进正房里坐着,又喊人给他上了一盏热茶给他暖暖身子。
自己则在床上享受被窝的温存。
虽然皇室落魄,凤玖安的金银细软还是不缺的,即使是深冬,茶也是上好的。
翠绿的茶叶密密麻麻地紧挨在茶盏底,乖巧地竖起来聚在一起,茶水澄澈,氤氲着雾气带着特殊的香直冲魏明贤的脑门。
他本就是太医院里最年轻的太医,后来才被褚宴时收下做了摄政王府的府医。
单单是坐在那里,身姿就如同苍山雪,石间松,带着亲和的气质。
惹得不少小丫鬟脸红偷看。
前脚魏明贤刚喝了一口茶,褚宴时后脚就来了。
仆从立刻作鸟兽散。
凤玖安立刻从床上起来,起来的时候还在不停打哈欠。
昨晚小荷又给她重新上了药,伤口已经结痂,想来已经不会再裂开。
进入正房凤玖安就看见褚宴时依旧紧绷着脸,凶神恶煞的坐在一旁,眉宇间的戾气就没消散过。
想起当年如同狼崽一样的他,凤玖安默了一瞬。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说话。
凤玖安走上前去行了个礼:
“王爷。”
褚宴时没说话,依旧沉默,坐在那里如同木雕。
“请王妃将右手伸出来,我替王妃看看。”魏明贤没明说看的是否有喜脉。
双方都是聪明人,当即凤玖安就明白褚宴时没有告诉魏明贤喜脉的事情。
褚宴时竟然多疑到这个地步。
凤玖安赶紧给魏明贤使了一个眼色。
魏明贤立刻会意。
上一次凤玖安让魏明贤拦着她怀孕的事情,魏明贤守口如瓶,这一次只要全盘托出便是。
魏明贤忐忑的心放下了。
他取出一方锦帕,搭在凤玖安手腕上。
上次他就已经摸出凤玖安早有喜脉,只是胎象不稳。
没想到这次把脉凤玖安的胎象更是虚浮,隐隐有滑胎的迹象。
他故作惊讶地对褚宴时道喜: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已有两月的身孕,只是王妃的胎象不稳,需要多加调理。稍后我会给王妃写安胎的方子,王爷可放心。”
被贺喜的两人却都没有露出欢喜的表情,显得魏明贤的道喜十分苍白无力。
“王妃平日里要多休养,避免过度劳累和劳神伤心,还有许多饮食上的禁忌...待在下一一列好后再呈上来。”
依旧没人回话,不过他也不尴尬,明白自己该退下了。
“王爷,在下先去抓药了。”
魏明贤抬手行礼,不一会就消失再房间里。
“如何,王爷此刻还是不信我吗?”
凤玖安让人再上了一壶热水上来。
端着热水,凤玖安慢慢地抿着。
褚宴时推断了一下时间,明白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
本就复杂的情感此刻更是紊乱。
“凤玖安,你这是什么表情,以为怀孕了就有保障了?”
褚宴时刺了她一句。
“既是本王的血脉,那你就安心养着,若是你利用孩子跟我谈条件...那我只能考虑到孩子是从你的肚子里出来的,而不念父子之情了。”
说完褚宴时就离开了。
凤玖安悬着的心才放下。
每次和褚宴时打交道都特别累,生怕哪句话露出破绽。
不多时,魏明贤就把药送来了。
凤玖安喝上了第一碗安胎药。
她只希望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能够顺利出生,平安长大。
不知道外祖父体内的毒素如何了,凤玖安摸出怀里的药方,那日就迟了一步,只差一点她就能让人去买药。
也没能看望外祖母,凤玖安失望地抱住身体。
这次失了机会,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进国公府了。
这边谢芳华得到褚宴时要把凤玖安押入水牢的消息,本来喜上眉梢。
结果第二日收到消息说凤玖安深夜去王爷书房求见之后,王爷就放凤玖安回去了。
气得她连摔了三个茶盏。
肯定是凤玖安这个贱人用了什么下作手段!
待她梳妆打扮好之后本来想去找褚宴时好好哭诉一番,未曾料到打探消息的小厮又回来了。
那小厮跑得气喘吁吁,开口就是:
“侧妃,王妃她,有喜了!”
凤玖安怀孕了!
谢芳华无异于听见了晴天霹雳。
她也不管自己平日里温柔小意的形象了,将凤玖安骂了个体无完肤。
上次她以为凤玖安会死在她手上,无意间将国公府底牌的消息透露给了凤玖安,本就有点心虚,现在凤玖安居然怀孕了!
谢芳华眼里闪过阴毒的光芒。
既然凤玖安不死,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别想活下来!
“来人!去买一份堕 胎药来!”
她不仅要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死,还要以王爷的名义赐死!
凤玖安不入水牢,王爷本就要给她一个交代。
既如此,那就用这个孩子来换吧!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堕 胎药就买回来了。
谢芳华看着这碗浓黑的药,思绪翻飞。
凤玖安,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怪就怪你的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