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语欢叫丫鬟拿了药,手指蘸着药膏,轻轻的点涂在他的后背。
她叹息了一口气,“如果你想科考,我可以跟母亲说,让你读书。”
江祈年神色微顿。
“奴只要能够伺候郡主就行。”
十年寒窗苦读,怎么可能不想着入朝为官?
手下的肌肉倏然紧绷,晏语欢连忙询问,“是不是弄疼你了?”
“奴,不疼!”
江祈年手指缓缓蜷缩,后背密密麻麻的痒意,带着轻微的刺痛感。
晏语欢伤了脑子,醒来之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不过她一向会装,谁知道这次耍的又是什么把戏?
房门突然被推开,晏语欢被吓了一跳,手指重重的按了下去。
“嘶!”
江祈年痛呼,晏语欢连忙松手。
他刚长好的痂又裂开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晏语欢道完歉,又忍不住埋怨春桃,“这么鲁莽?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春桃一脸知错的模样,接着焦急的说道,“郡主,不好了。”
“我好得很。”晏语欢伸手扶额,“直说发生什么事了?”
“厉公子跟奚公子打起来了!”
春桃惊魂未定,“郡主,快去看看吧,去迟了只怕厉公子要杀了奚公子。”
什么?
打起来?
她脑子里对比了一下两人的体格。
十个奚尧泽加起来也是给厉延送菜。
“你们在这照顾江公子,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她连忙跟着春桃出了门。
刚进院门就看到食盒、饭菜撒了一地,俩人闹腾的厉害。
“郡主来了。”
眼尖的下人,看到她来了连忙开口。
“怎么回事!”
她刚想呵斥几句,一个身影就快速的挣脱下人的怀抱,跑了过来,直接将她抱了个满怀。
“呜~郡主!”
“郡主,可要救救奴,你再来迟一会儿,奴就要被打死了,你看看我脸上的伤,都是他打的。”
耳边奚尧泽委屈的哭诉,脸上确实有些肿,脖子上还带着指痕。
再看不远处,衣服连褶皱都没有的厉延,晏语欢的心自然就偏了几分。
“我看看,伤着骨头没有?春桃去叫个大夫过来。”
到底还是个十五岁的青少年。
晏语欢尊老爱幼可是刻在骨子里的。
“忍忍,待会给你涂点止疼的药就好了。”
谁知道奚尧泽听到这话,哭的更大声了,他拉着晏语欢的手臂,不依不饶。
“郡主,你把他赶出去!这样粗俗的人怎么配留在您身边伺候呢?”
“今天,他因为一点小事就敢打我,明天他就敢对郡主动手。”
奚尧泽的喋喋不休,晏语欢被吵的脑子发懵。
“好!停!”
她连忙开口。
“你受了委屈我知道,等我弄清前因后果,再做决定。”
奚尧泽明显不满意,可看到晏语欢脸色不好,只能默默把话咽回去。
春桃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晏语欢身后,她缓缓的坐下,目光扫视在场的人。
“谁来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个一个说。”
下人对视了一眼,最后是第一个发现两人打架的仆人站了出来。
“奴才原本正在打扫院子,就听到奚公子再骂厉公子,说他是……是不知情趣的木头,还说他粗俗之类的。”
他转述的比较文雅。
奚尧泽在市井长大,说的肯定更难听。
春桃耳语了几句,晏语欢都忍不住皱起眉头,转头一个刀眼看向奚尧泽。
奚尧泽立刻委屈巴巴,“郡主,不是这样的,我骂他是因为他推了我,我屁股都摔痛了。”
他身边的下人也连忙点头,“没错,奚公子摔了一跤。”
晏语欢觉得古怪。
虽然和厉延相处不多,但看得出来他为人赤诚,如果没有原因,应该不会动手。
“好端端的,厉延为什么推你?”
奚尧泽脸上闪过一抹心虚,很快又挺着胸膛,理直气壮。
“我不过是不小心碰掉了他的东西,我正准备道歉,结果他就上来推我。”
听起来好像是厉延不对。
这脾气太暴躁了。
“春桃,以往若是有这种事情发生,该如何处置?”
“公子们之间没发生过冲突,没有家规规定该如何处置,不过下人之间若是发生互殴之事,一般是各打十板,然后把挑事的发卖了。”
春桃话音刚落,厉延的下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郡主开恩,厉公子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