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善妹妹!”
宋明善回头,是急急忙忙从茶楼里出来的裴少雍,还有后面不紧不慢跟着的谢沉曜。
这琅琊委实小了。
宋明善没有说话,只是伏了伏礼,“裴公子,谢大人。”
裴少雍笑着道:“我见你从丝绸铺子出来,可是要买些料子做衣裳吗?”
宋明善点点头,“来得时间紧,先做两身成衣放着。”
裴少雍还没接话,倒是谢沉曜率先问:“宋姑娘手上的伤可好些了。”
裴少雍和宋明善都微微一怔,裴少雍连忙问:“明善,你受伤了?快给我看看……”
宋明善把手往身后一藏,嗔了谢沉曜一眼,道:“没什么大碍,不劳裴公子费心。”
谢沉曜继续道:“少雍,宋姑娘如今在琅琊过得也不算安生,每日还要跪上几个时辰的祠堂呢。”
“什么?”裴少雍猛地看向宋明善,“明善,你怎么不告诉我?”
狗狐狸,狐狗狸,宋明善看了谢沉曜一眼,漫不经心地道:“祖宗家法在上,这是应该的。”
她可不打算再和裴少雍纠缠了,扫了两人一眼,就告退了。
倒是兰舟还不太乐意,道:“姑娘,您怎么这么冷落裴公子,他这次好不容易才来到琅琊,这可是您大好的机会!”
宋明善没有理会她,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且不说裴家的门她一个庶女能不能光明正大地进去,就说裴夫人一看就不同意这门亲事。
人嘛,要是只受一天两天的苦,一年两年的苦咬咬牙倒也没什么,但是要苦挨个一二十年,宋明善也不是上赶着去给人撒气的。
“张妈妈还在呢,姑娘还是不要太逾距了,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要更生气了。”伶俜道。
这个话说到点上了,张妈妈不就是老太太安排在她身边的一双眼睛嘛。
宋明善这边是走了,裴少雍还有些不甘心,同谢沉曜道:“明善妹妹这些年在府里过得不容易,这次被赶到琅琊来,一定是吓惨了。”
谢沉曜看着面前这个为情所困的少年,没有接话的意思。
裴少雍怨气横生,好像比宋明善还愁苦,道:“她那个祖母会吃人,好好的姑娘也被折磨成这样,到了琅琊也不放过她。”
谢沉曜道:“她过得苦不苦我不知道,但你要是再不回来,等你母亲到琅琊来,只会让她更难做。”
裴少雍有些丧气,他到琅琊来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他也只能宽慰宋明善再等等他,等他入仕了,成为舅舅那样的人,就没有人能阻止他们在一起了。
他也不能贸然追上府去,如今宋家就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是主子,于她名声有碍。
而且谢大人说得也合理,母亲要是来琅琊了,想必要活活逼死她。
裴少雍没有说话,但心底已经有了盘算,咬了咬牙,好像下了什么决心。
但是谢沉曜和他的关注点不同,等他回到府邸,刚刚派下去的侍卫也回来了,他问:“当真是去买料子的?”
“是。”侍卫点头,又道;“但是也问了许多,绛绡、云雾绡,漳缎,缂丝,软烟罗,青蝉翼,云雾绡都问了一遍,价格了谈了,还压下来许多,但最后只买了两匹缂丝。”
“她要做什么?”谢沉曜不知道是问侍卫还是问自己,又问:“压价的时候她想买多少?”
“一百匹。”
谢沉曜有些琢磨不透,若是她想做丝绸生意,但她又没去过多少地方,总不能把琅琊的丝绸拿到帝京去卖吧?这可赚不了多少。
这个宋家的庶姑娘,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去打听打听她和裴少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