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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望 第19章 19.我们曾拥有

晚上他倒是给我们露了一手,清蒸胡萝卜、胡萝卜炒鸡蛋、胡萝卜丝春卷、土豆烧萝卜…

我呆住。

温芹芹举着的筷子迟疑在半空,表情有点僵,林皓倒是一次又一次的光顾西葫芦炒鸡蛋,仿佛认可了这道美味佳肴。

周雁声夹起一块胡萝卜,送到我嘴边,哄我:“来,尝尝。”

我一闻到胡萝卜那甜腥味就犯恶心,立刻把头别过去,他还在耐心哄我,“就吃一点点,怎样?”

我坚决摆手。

“小周,算了,舒望他从小就不爱吃胡萝卜,别强迫他了。”温芹芹语气透着无奈。

“不行,要营养均衡才行。”周雁声回头看她一眼,又将胡萝卜递到我面前,“如果不好吃,随便你处置。”

我居然有些动容,硬着头皮启唇接过胡萝卜一口咬下去,难以下咽的甜腥味在唇齿间流转,我忍住了想要吐的冲动,当着他们的面,咽下去了。

我只是不想让周雁声难堪,斗胆试了一试,却没想到嘴里的淡腥味慢慢剩一股清甜。

原来胡萝卜真的好吃。

我笑了笑。

“好吃吧?”周雁声问。

我点头。

“所以,在没有尝试过以前,不要轻易下结论,往往结果正是你想要的。”他捂了一口饭,继续说,“有个成语是叫苦尽甘来,一切不美好的事物到最后都会变成甜头。”

我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

荆棘的后面或许藏下了花海,只要拨开它,哪怕遍体鳞伤,终有看到想见的景。

饭后,我送周雁声去公交站,他问我:“你是不是为了不让我难堪?”

我默许。

他拉过我的手,眼睛弯弯说了声谢谢。橘色的灯光将他笼罩,我看迷了眼。

*

天越来越冷,听说前几年的魔都还下过一场很大的雪,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下。我多加了件毛衣,外面再套件加长款羽绒服,走在街上依旧感觉冷得刺骨。

周雁声一周没来上课了,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从老韩那里要到了他的住址,他住的是别墅小区,每家每户都是独门独院,院子里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绿树掩映,显得幽深安宁。

我摁响门铃,一位打扮靓丽的中年妇女开了门,见到是我,她有些愣:“你找谁?”

我把事先写好的字,翻给她看,我说我找周雁声,我是他同学。她狐疑地打量我一番,侧身,让出一条道,然后抬头冲楼上喊:“——雁声!”

我走进门,正看见周父坐在沙发里,听到动静,将报纸往茶几上一搁,起身看我:“你是我儿子哪个同学?”

他的面部线条严肃,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势,令我不敢直视。我从容地翻着笔记本,将写着我名字的那一页给他看。

他看后,似乎想起我了,眼神充满回忆:“六年前,我们去芦县旅游,寄住在你们家,没想到你们搬来了。”

我来这里之前已经把要说的话都写下来了,一切给人的印象就是我是个处事周密的人。

“如果他不愿道歉,那我替他道歉,他是为了我”

周父微微侧头看到了我别在耳廓上的助听器,我见他眉间皱了下,但眼神有点复杂,说不上喜还是怒,只听到一丝叹息。

我想算了吧,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给他。当我触到那抹冰凉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声音:“舒望,住手!”

我的手一顿,回头看到周雁声哒哒哒的跑下楼,到我身边,扯下我的手,声音很急:“你做什么?”

他应该知道我心里有多苦,那是我唯一能与外界沟通的东西,但我并不想因此让他背上偷东西的名号。

他皱眉,语气恶劣的传达他的心意:“我说了,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说着他下手重了,我感到疼。接着,他转身:“没错,钱是我拿的,是我不小心弄坏了他的助听器,我理应赔给他。”

我头晕。

眼眶突然承载起滚烫的负荷,记忆里那道背影渐渐模糊。

只有我知道那是我们共守的秘密。

“是有这回事吗?”周母走过来问我,眼神存疑。

湿漉漉的眼球在眶里缓缓转了一下,调整到合适的位置,避免惊动了泪。

我垂着眼点头。

周雁声继续说:“还有,我答应你们的事不会忘,这笔钱我一定如数归还!”

二老面面相觑。

周父沉吟:“既然你下定决心的事,我们也不拦你。但是,我不希望再有这种事发生。”

周雁声:“知道了。”

*

我那天是在他家过的夜。他妈妈还是像初见时那样热情,而我留下来也只是想有个人陪我复习功课罢了。

“舒望,英语笔记借我抄抄。”

“舒望,那本数学演练题册借我,我的找不着了…”

“舒望你饿不饿?”

“舒望…”

可我压根没心思复习,他像个孩子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断向我索取各种物品,我只好一一照办,接下来,满脑子都是周雁声还有什么问题。

“舒望——”

又来了!

我还没写几个字,就听见他喊我,我抛了个白眼给他,他见状立刻摆出无辜:“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只是想给你看样东西…”

我愣。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副相框,是一株芦苇标本。我好像有些印象,黄色的苇杆却泛了一丝浅银。

“还记得吗?”

我抬头看他。

他眉眼漆黑,唇抿了恰到好处的角度,这样的他于我而言,透着熟悉。

可我还是摇头,我不记得了,大概是多年前的高烧消退了我的记忆。

他低眸摸着相框说:“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猛然间记忆就像潮水般重重地向我打来,令我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