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会医术?这可没听人说过啊。”谢杰冷嘲热讽的开口,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蔑视,“老夫人身体可金贵,就别拿你的小把戏出来丢人现眼了。”
谢修齐阴冷的目光扫了过去,缓慢的放下手中的筷子,“三弟是吃饱了?”
言语间的森森寒意叫人胆战心惊。
谢杰咬紧牙关,眼底充满了怒火,若不是看在老爷子还在这里,他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过谢修齐,那些话怎么说出来的就让他怎么一个字一个字吃回去!
阮虞隐藏着情绪满不在意这严峻的气氛,客气的询问:“奶奶,方便我进一步看看吗?”
谢老夫人并没有被这些孙儿影响,温和的点头。
受到允许,她不疾不徐的走了过去,替她把脉。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们身上,骤然安静。
谢修齐目光落在她身上,浓密的睫毛微颤,一脸认真的在诊断,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大医者的模样。
结束后,她收回了手,“能看出来大部分原因是过度劳累造成的,拖到现在也就成了顽疾,郁气长久不散,积劳成疾,睡眠又不好,这般情况医生一般都是建立慢慢调养,不过看奶奶的样子肯定是没见效。”
谢老夫人看向她的眼神不再是漠视了,逐渐变得不同些。
阮虞浅笑,“不过奶奶不用担心,现在您的身体还算硬朗,这种虽然是长时间的顽疾却也不是不能根治,稍后我会开了药方,按照上面的吃,应该很快就能见效。”
“你给奶奶开药?”谢杰立刻出声反驳,“你才到这里第一天,谁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奶奶身体要出了什么差错,你怎么偿还?”
阮虞原本只当他是空气,她初来乍到还是别惹麻烦的好,只不过这话说的属实难听,能肆无忌惮的不分场合说出这种话的人,一看就是没教育好。
总结来说,欠打。
“三弟未免也太杞人忧天了些,奶奶出事,我也难逃责任。”她沉着反击,“在谢家这么说也就罢了,希望三弟出门说话前再三思量一下为好,不然让人看了笑话去可不好。”
语气平平,却句句是刀。
谢杰面露怒色,眼冒凶光的瞪她。
谢修齐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目光富有深意的督向阮虞。
“食不言,我回去老宅休息,你们慢慢吃。”谢老夫人环视这群孙子,起身拄着拐杖起来了。
阮虞下意识的想要扶一把。
待到快走去时,老夫人立定侧身督向她,浑润而又低沉的留下句,“药方写好了叫人送过来。”
谢杰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怎么可能,老夫人就这么相信她啦?
阮虞眸色中渐渐有了温度,“是,奶奶,平时多注意身体。”
谢老夫人一走,谢杰也不必再维持着这表象,没好气的将筷子一拍,发挥他爱讽刺人的本质,“二哥还真是唱了一出好戏。”言罢,踹开椅子瞪了他们一眼也离开了。
谢修齐依旧是那副对一切都寒冷不感兴趣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三弟这么大人了还是一副小孩子心性,你这做哥哥的别和他一般见识。”谢旭尧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黑丝绒小礼盒放下,“这是大哥送你们的新婚礼物,希望你们以后也能和和气气。”
他淡声说:“大哥有心了。”
阮虞见他一直没有要接的样子,伸手过去拿住。
映入眼中的便是一个精致又不容忽略的标识,还是一个好奢品牌,一份礼物上百万,出手倒是大方。
接连送走他们后,谢修齐眼神立刻冷了下来,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别做多余的事情。”
阮虞一点就透,明白他意有所指的事情,想起刚才谢老夫人病情的事情,唇角弯了弯,二少爷,医生救死扶伤是天性,况且你是不是忘了,合同里并没规定我不能给其他人看病。
“你们家的事情我不会过多参与,不过我也会用我的办法让我在谢家站的更稳些,如果有人在想惹上我的时候也会掂量掂量。”
三个月时间,说快却又足有小一百天,说慢一眨眼也就过去了,但期间如果能得到谢老爷子的青眼,那她的日子也会更好过些。
“小心作茧自缚。”谢修齐平静的收回目光,错身离开。
“等等!”阮虞急切叫住他,“明天要回门,你和我一起吗?”
谢修齐闻言连头都没回,一言不发的离开,没有任何想要回应她的意思。
阮虞抿了抿唇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在开口追问,
新婚礼物被随后放在房间里,她扯下头绳,柔顺散落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扑在床上,眼神注视着客房没有温度的天花板,思绪憋闷在心里无处可发。
很快便到了第二天早上。
按照锦城的习俗,结婚第三天是夫妻回门的喜庆日子。
阮虞随意的收拾了一下,抬手顺便扎了个丸子头,垂下来细碎的头发零落显得原本妩媚靓颖的脸凭添了几分可爱。
楼下,管家已经等候多时了,不过却并不见谢修齐的影子。
眉头蹙起,阮虞看向管家,“二少还没起?”
管家摇头,“二少有事情一早就出门了,嘱咐我送您回阮家。”
阮虞目光一下子沉了下去,神色语气中都染上冷意,“出发吧。”
没想到仅第二天就抗拒合约了,当她是好耍的吗?
别忘了治疗的事情还握在她手中。
阮虞将那一口气压在心中,看着窗外飞快掠去的景色,逐渐烦闷。
“到这里就好,晚上不必来接我了。”阮虞交代了一句后,转身进了阮家。
临进客厅前,她吐出一口浑浊的气。
“怎么?不等我。”
身后传来几分低沉熟悉的声音,阮虞眼中略过诧异,回身便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谢修齐,
棱角分明的俊立五官在清晨的阳光下竟显得柔和了几分。
“你……”她颤了颤唇,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接些什么。
“推着我。”谢修齐神色幽深,磁性的声音有些好听,恍惚的愣了一瞬,随后走到他身后推动着轮椅进了客厅,阮家一家人都在。
目光扫到父亲阮安志,阮虞眼中神色暗了暗。
“都到了,二少路上没受累吧?”阮安志瞧了阮虞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转瞬即逝,随后目光便聚集在谢修齐身上,
谢修齐懒得和他们虚与委蛇,低沉了当:“阮总有事直说。”
阮安志被这声阮总叫的一愣,尴尬的反应过来,踌躇着开口:“既然二少这么爽快,我也就开门见山了,两家的婚事这便是成了,你看这聘礼中的股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