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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回 十三 “圆”与“零”说

命的绚丽绽放早已定格在精子与卵子的激情一撞。

精心的打扮、五彩的盛装、一路缤纷风光,冲刺撞线欢呼,原来是大戏一场。圆的宇宙包浆,迷茫了万物的方正,起跑的令箭,早就射向终点的胸膛。早来晚来迟早都来,你去他去大家都去。赤条条来,光溜溜去:没有高低贵贱,不分男女老少,一丝不挂,分文不带,筋骨作笔,精血为墨,以各自的方式,描画了无数形态各异、大小不匀、各式各类的圆。

人生如圆,圆如人生。圆非圆,零非零;零非圆,圆非零。零是零,圆是圆;圆是零,零是圆。不知与先贤庄子之“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的生死哲学能否达成一丁点的共通?

生活的大海,谁做舟楫?命运的长路,谁来执杖?置身凡世,谁独清静?汹涌汪洋,惊涛骇浪,孤舟一叶,漂泊随风。当人们寄望海水涤荡迷茫、浪花粉饰情爱、涛声唤醒欢乐愉悦时,不外都是一种心的自愿和灵的归盼。并谨慎着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小心翼翼、瞻前顾后,唯恐海水沾衫,海风撩发。在人生的舞台上,一直察言观色着“主角”的喜怒哀乐,始终做着束手束脚的陪衬。且多半的时间活在别人的世界里,千方百计地顾及着他人的感受,在意着是否得到认可,并因自然的天性和本能的反应,努力甚至是绞尽脑汁地力求得到一个社会人应得的说法。拼命攀援的巅峰,挥手摇臂的光鲜,为的是赢得周围一片世界的吵闹和一致的呼喊。但回头是岸的一瞬,看到的并非都是艳阳蓝天,旭日朝霞,却是耸悚的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并搅和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反倒是清心寡欲、随波逐流的船工老大继续着海上撒网、鱼虾酒酣。当不计浑身上下的绫罗绸缎,拥进海的怀抱,咸涩的海水却有了甜的滋味,清凉世界不仅洗刷了凡世的浮尘,而且激醒了原本清真的灵魂。当面对海的世界,无视天空悬挂的繁星,抖去沾满一身的各色眼球,来路竟是如此的平缓和简单,心就自然有了轻松和踏实。猛然的回望,瞬间的觉醒,多少的生命历程,早已化作烟雨朦胧。

暖风熏绿杨柳岸,嫩芽细草蓑衣洲;春花秋实燕呢喃,夏月冬雪为谁人。

大海狂浪波涛,孕育万物生灵。中华文化儒道佛并存,治心的佛、治身的道、治世的儒,犹如海的怀抱,提供给得意时的儒学觉醒,失意后的道家抚慰,绝望中的佛法普度。孔子曰“智者乐水”,智慧当如水之灵动,儒风柔水;老子说“上善若水”,刚柔一体的哲理辩证,道义水中;佛禅之“善心如水”,饮水思源达知音妙境,流水行云。只是不知这启发生死的“宿命”之水,是涓细的溪水,湍急的河水,汹涌澎湃的江水,还是汪洋无际的海水?但祈的是“人生若得如云水,铁树开花遍界春”。

一生一死,一呼一吸;来而往之,动而静之。把住生的路程,善待死的庄严;该来的究竟要来,要走的必然会走。瓜熟蒂落,秋叶飘零,江河涸竭,春去秋来,人生死活,一个不逆的理,并不都是先前风景的看倦,跋涉长路的走厌。

“活着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朽”的荒漠胡杨,即使如三毛感叹其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沙风里飞扬,一半洒落荫凉,一半沐浴阳光,又即使是仰天呐喊、低头静穆、虬蟠狂舞、面目狰狞、悲壮凄凉,或又是百媚千娇、盛装妖艳、雄韵震撼、立地顶天,但毕竟还是经不住狂风吹打、漫天黄沙不舍昼夜的蹂躏,挺着的、昂着的、即便是躺下的,甚至是埋在土里的,其实只是人的意念或是思想的发散,有的就是随声的感叹,和面对酷阳烈日肆掠而无奈的埋怨,至多是酒后的嘶喊和后人的追念。

唐代王维对天长啸“赤日满天地,火云成山岳。草木尽焦卷,川泽皆竭涸”,并“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又有卢纶阵前慨叹“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岑参迎风狂吟“风头如刀面如割,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李白亦长吁短叹“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李颀从军当歌行“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野营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故又王翰凉州大声唤“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被千万感慨或万千悲哀,当然更多的是被千千万万标榜和颂扬的胡杨,历尽风霜、饱经沧桑,依然挺拔,但如若原本出生在鸟语花香的江南水乡,不知是何境况?

“江南梦,飘渺赛神仙,桃花柳叶月更朦。才子佳人画中颜。此时亦留连。”“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洲。”或许早就如南宋小朝廷一样“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当汴州”。原本挺拔高耸的胡杨也就成了西子湖畔柳浪闻莺旁的随风柳杨:柳絮飘飘、柔风妖妖、吴侬莺莺、灯声桨影、烛酒淡红,管它什么你我西东。

不知李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五花马,千金裘,唤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李贺“玻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幕围香风。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是否是对后世南宋朝廷贪恋温柔花香的预判,还是对人性实情的真相素描。当然善于假象的人们是不会承认自己“儿女情长”和姑苏娘腔的,不然小鲜肉们怎么会一味地飘着浑身的粉香,并翘着纤细白嫩的兰花指,还装腔作势地油彩上深沉的戏装,装扮成酷似张飞或关公的模样。

原本的世界,有了感知的需求,就有了世界的海洋。不论是日月星辰、江河湖泊、善恶美丑、是非对错,空静的无际,涂抹上了色泽的颜料,就弥漫起物质的味道。

静心,世界静;心静,静世界。世界非有可无,心有则有,心去则无。

生有何喜,死愁何哉?落地生及,即为死始,且是唯一必走的路,一切的归宿,只是过程的长短不一:百米冲刺、千米快跑、万米长跑,或是少数人考验耐力的马拉松跑,还有喜欢随大流、赶时髦的,夸张地摆着短臂、扭着粗腰、甩着肥臀、晃着巨乳的暴走一族。是故子曰:“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

形的存在,是为感知的骄傲;意的说教,似乎更搞笑。即使是八万四千法门,也因一心而起,若心相静,犹如虚空。《金刚经》也无数次地念叨: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聚散无常,落叶安知花开日;生死有命,荣枯终归根先知。

地球本就是悬浮在宇宙中的细小微粒,只是46亿年前的因缘俱足,便由地水火风化合而成,演化成众生共住、万物俱全的家园。及至200万年前人类的出现,一切发生了改变,故意的任性激起地水火风的“愤怒”,以对人类的“报复”,把地球摧残折磨得不轻。佛家的四大皆空,其实就是地、水、火和风,并视火水风为“大三灾”。佛诚告诫俗人,人生就是与三灾八难抗争搏斗的过程。两千年前佛陀预言,人类一旦进入大三灾的境况,饥饿、瘟疫和战争的小三灾,就会毁灭有情世界的一切众生。尽管那个时代没到,但南太平洋岛国图瓦卢的12 000名居民,即将会面临被海水漫淹的厄运,而不得不搬离世代生息繁衍的家园。佛经中“菩萨畏因,众生畏果”,或许只有到了世界的末日,众生才会想到地球的可爱!